“哎呀,斷了斷了。”
“這可怎麼辦啊,死了,死了。”
“快,快,快往醫館送,快點。”
城門口亂成了一鍋粥。
奔出去的人已然不顧。
是什麼樣的事情,讓這些近侍如此急迫?隱在牆角的一個矮瘦的人,身影一閃,跟著往外奔的幾人幾步衝進了雨裏。
雨還在下,永定侯已然收到了,聖人近侍急衝北門而去的消息。
此時薑雲、薑旭和薑婉正坐在永定侯下手,三人望著眉頭緊鎖的永定侯,心裏隱隱不安。
什麼事情會讓聖人急迫成這樣?這些內侍雖然一向囂張跋扈,可因為聖人賢明在外,就算再囂張跋扈,這些人怎麼也不敢這樣踩著人命而去,他們代表的可是聖人的臉麵,若如此做派,那就是往聖人臉上抹黑。
這種下臉子的事,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放到明麵上來。
今日,今日是怎麼了?
急,一定是很急。
可是,是急什麼了?
宮裏的消息一個時辰前才送來過一次,說是京兆府尹衙門的楊遠總算是解了府衙的圍堵,聖人正在禦書房聽稟此事,隻是不知為何,聖人莫名的一言不發,讓稟事的老臣在禦書房跪了半日,到消息傳來的時候,人還跪著了。
傳話的人還多嘴說了一句,說那老臣隻怕此次之後,雙腿是要廢了。
北門,北門出去是哪裏?往北?或者隻是掩人耳目實際上往別的地方去?
這雨下的也是恰巧,這樣百年難遇的大雨,就算有心跟蹤,隻怕也很難跟到蹤跡。雨中太遠看不到方向和跟蹤的人,太近會被發現;雨停後就更查不到了,雨水衝刷了痕跡,哪裏能查到人?
薑婉愣了愣神,她突然想起了小煞和十二,若是小煞和十二在,十二定然可以跟蹤到這些人的。這樣的雨對於鬼來說,什麼也不是。
是啊,十二失蹤已經很久了,小煞也消失了許久了。
薑婉心裏沉沉的失落。
以至於當永定侯同她說話的時候,她竟然直接愣神到失聽。
薑雲擔憂的起身拍了拍薑婉的後背,輕輕的喚她,“阿婉,阿婉。”
薑婉感覺到背後的力度,回神望著薑雲,滿臉茫然。
薑旭擔憂的搓了搓手,望了望永定侯,看見永定侯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說。
薑雲微笑著同薑婉道,“你又發呆了,若是太累,你先回去歇著,這裏有父親和哥哥們,你莫要擔憂。”
薑雲搖了搖頭,慢慢回神道,“我隻是想起了一些舊事。是在商議近侍出城之事嗎?”
她想了想,繼續道,“隻怕是大事,而且很急,如此毫不遮掩的做,那一定是因為遮陽太浪費時間,而且除了盡快的派出這些近侍,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是一點又不遮掩也是不行的,因為不能讓人知道他們去做什麼,也不能讓人知道他們去哪裏,所以,一定不是去北方。走北城門一定是因為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走北城門,但這個理由一定是假的。”
永定侯點了點頭,望著薑婉不說話。
這是讓她繼續說的意思了。
薑婉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往北的理由,大概是邊關之事,畢竟人人都知道北麵的情勢正緊張,韃子如今正盯的緊,說不定,那天就要打仗的了。因此往北邊說事情,那是再合理不過。”
“可是北邊沒有戰事,這件事情,不隻我們知道,隻怕這西京城裏稍微有些手腕的人都能知道。”薑旭有些訝異地開了口。
“是,這事情很多人知道,可是誰會說出來了?誰敢說出來了?若是聖人說這些近侍就是去了北邊,那民眾們都會相信那是去了北邊,因為北邊有戰事啊。”薑婉緊追著薑旭的話,繼續說。
“所以這個理由隻是用來敷衍民眾的,至於別的知道這個事情不對的人,敷衍不敷衍,那就看這事情,聖人需不需要瞞著這些人了。可至少,他們走北門,一開始就打算了要瞞住這天大的大多數人。”
薑雲緊了緊手。
什麼事情要瞞著天下的大多數人?這是要顧全民意?或者是必須瞞著天下的民?
“所以,父親,你隻需要派人往東西兩個方向去尋這些人的蹤跡,如今派出去,也能尋到,因為他們定然不會走遠,隻怕那些馬匹還能追蹤到。”
永定侯點了點頭。
薑旭走到門邊用手勢打了個暗號,派了暗衛這個追蹤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