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旭走到門邊用手勢打了個暗號,派了暗衛這個追蹤的差事。
等薑旭再關門回來,薑婉已經神定氣閑的慢慢的喝著茶潤嗓子。
他驚訝的問道,“你不急?”
薑婉癟了癟嘴,委屈的道,“我為何要急?我好好的急什麼?”
是啊,急什麼了?急的人應該是那位才是,那麼急的毫不遮掩的派人出城,是那位很急吧?
永定侯滿含深意的望了薑婉一眼。
薑雲咳嗽了一聲,輕聲問道,“父親,這學子失蹤一案實在蹊蹺,如今京中形式也不明了,隻怕這案子和那楊遠還有安然表弟都有些瓜葛,兒擔心就是小舅舅隻怕也有些牽扯,如今小舅舅已經出事,安然又找不到,就安樵一人住在那邊的宋宅裏,不若讓他搬到府中來,也好看顧一二。”
永定侯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你去辦吧。”
薑婉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啞著嗓子道,“小舅舅中的是咒,那個老頭子已經找了許久,可是還是找不到咒引,因此小舅舅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過來,至於安然表哥,隻怕更是。”
薑婉的話嘎然而止。
永定侯已然聽出了幾分凶險,他沉默的喝著茶,並不多言。
隻有薑旭沉不住氣,貿然問道,“阿婉,你是說,如今看著性命凶險的小舅舅沒事,倒是在外邊逍遙的安然表弟恐有性命之憂?”
薑婉點了點頭。
薑雲不忍心的俺住了猴急的薑旭的胳膊,安慰道,“你不要急,這事急也無用,早前不告訴你,也是擔心你再母親麵前藏不住事,如今要接安樵過來,這才同你提起一點,你可知道。”
後麵還有幾個字,薑雲硬是沒有再說,親人出事,有幾人能做到淡然,更何況這個有些莽撞的二弟。可有些話重了也是要說的,總不能讓這個家夥壞了事。
薑旭了然的點了點頭,慢慢的平複情緒座在了椅子上。
薑婉低垂著頭繼續道,“是我沒能早早查出端倪,以至於耽擱了小舅舅,不過那個老頭還是可靠的,由他照看小舅舅和侯府,應該無礙了。隻那封在海棠閣裏的畫,如今倒是尷尬,那老頭子說,隻怕那畫有問題,可如今又動不得。”
這話倒是第一次聽薑婉說起,薑家三父子都有些急了,瞪著大眼死頂著薑婉。
可這個丫頭,如今也學了躲起來,她低垂著頭就是不看然,隻盯著自己的繡鞋繼續說話,“當初恐怕是有人借小舅舅之手將這畫送到侯府來,而且那人多半還知道我多少會些陰陽之術,因此利用我將畫封起來,封了那畫,看著是,其實是利用我的手,將那畫保護了起來,不讓人察覺此畫有異。謀劃這事的人,或者不是人,可不管他是什麼東西,如此手段,隻怕難以對付。”
永定侯有些生氣的打斷薑婉的話問道,“此事你知道多久了?”
“有幾日了。”
“為何不一早來告知為父?拖至今日?”
薑婉有些理虧,她也不知為何會拖到今日才說,若不是周子曦前幾日來訪,她已經快忘記這些陰陽之術與侯府的糾葛之深了。
當日沒說是為什麼?
今日向來,其實也不過是兩字,維護罷了。她一直不想將薑家的人扯到那些古怪紛亂的陰陽之術中,早前有些糾葛,那也是避無可避,如今能避還是避開才是。
畢竟這些人也隻是凡人,若是那一日如同小舅舅一般遭了暗算,那該如何?
小舅舅的事情,已經成了她心裏的刺,拔也拔不出來了。
薑婉搓了搓鞋尖,低低的道,“我一時沒有想起。”
永定侯緊緊抓著太師椅的扶手,若不是他努力控製著心中的怒火,隻怕這紅木扶手早就碎成了渣。
他突然想起了周子曦的話來,
“我知道我該死,我這次來不是來求您原諒我,我是有一件事情,一定要說,我做了一件錯事,我那日招魂喚來的不是阿婉,不是阿婉,現在這個,侯爺,您的女兒不是阿婉。”
“我發誓,我說的話絕無虛言,我若亂言,必當生死異處,不得好死。”
真的不是阿婉嗎?
永定侯的心重重一疼。
薑婉的聲音仍然低壓著,“我是真的沒有想起來,那日我知道這件事情後,就一直跟著那個老頭子在修行,身體裏的千絲引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慢慢的學會了應用,也才能再開始修習陰陽術。我忙忘了,那日周子曦來了,我才想起還有這麼件事沒同父親說,可我,可我有些難以啟齒。所以又拖了這麼幾日。”
等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薑婉的嗓子裏已經帶著一點哭意。
薑雲和薑旭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