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去軍營裏嗎?”
“不能,在河西的時候屬於特殊情況。建章營會分為幾個部分,幾位老將軍都在,你過去了不會自在的。”
“去病……”我兩枚食指頂在一處,盤算著,“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很開心?”
“是啊,所以早些將你娶進門,我也就放心了。”
“其實,其實……我們就這樣不可以嗎?”我真有些不願意成為霍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他翻身過來:“你聽了什麼了,怎麼這麼說?”他的臉上有了一抹慍色,“你自然應該與我在府中揖拜天地,我們的孩子也應該光明正大繼承我的爵位,讓天下人都羨慕他。”
“老腦筋!”真是跟他無法溝通。我拉下被子,以背對著他自己睡覺去了。去病坐著生了一會子悶氣,又覺得不妥:“彎彎,彎彎。”
“做什麼?”我故意團緊被子,“我困了呢,想睡了。”
“你每天躺著就是睡覺,哪裏又困了?”他不讓我睡,“告訴我,誰讓你心裏起疙瘩了?”
我想他向來是一個不願意多理會別人心裏如何想,隻管我行我素的人,如今問出這句話來對他而言真是頗為不易。去病為我而改變著他孤傲冷絕的性子,我似乎也該作出一些讓步才對。我轉過來,摟住他:“沒有什麼,就是不能相信你會真娶我,試探試探。”
“試探?這種事情也有好試探的麼?”去病已經很生氣了,“我說的話你還不相信?”
“相信了呢。”
“相信?那方才為什麼給我打這麼低的分數?”他耿耿於懷。
“嗯……”特為氣氣他玩兒的。
“不會是嫌不夠吧?”
“哎呀!”我的頭搖得快掉下來了,“不要了……”
“皇上有詔——”一條公鴨嗓子穿了進來,我們兩個均臉色一變。
“現在是什麼時辰?”我光顧著去病回來感到高興了,忘記看時辰。去病說:“糟了,今日皇上在盤壽宮開夜宴,明天還要在未央宮擺慶功宴。我說回來沐洗的,跟你生氣便忘了時辰。”
皇上這一次的慶功宴是要將那些戰場中校尉以上的軍士都請到宮殿中去,因這些人多數為不曾見過世麵的莽漢,這些天在軍營裏學習基本入宮規矩,所以十五天後才擇了吉日開宴封賞他們。
我故意跟他犯別扭:“你是忙著跟我生氣,方誤了事情的麼?”
去病忙忙穿起來:“皇上現在精神頭兒好,每天都有不少新鮮主意,我看他的樣子,恨不能親自上戰場才好呢。”我說,“皇上喜歡你,是因為你能夠替他實現馳騁疆場的夢想罷?”
他趁著套靴的功夫吻我一下:“等籌劃建章營北營的事情做完了,我們好好行大禮,到時候我問皇上討上一個月的假……”
“皇上舍得一個月不見到你麼?”我很懷疑,“你舍得一個月不去軍營麼?”
他幹笑一聲,叫人來服侍他上冠束袍,出去了。估計今晚皇上與他又會暢談至深夜,然後“伴宿”宮中。
我心通氣順地躺在床上,心下開始計較自己今後如何生活在這個府中。
我從旁邊的錢囊中掏出一個三銖錢。
這些天桑弘羊大人正在推行新幣,這些三銖錢接下來都要回爐不予流通了。
我將三銖錢拿在手中,正麵寫著“漢興正通”,心道:如果這一擲是這個正麵,那麼我就循規矩蹈,過上一輩子藏頭縮尾的日子。如果是反麵,我就隨心所欲,交我想交的朋友,做我想做的事情。
三銖錢在空中一個轉圈,落在我的錦被上。
我用手按住,我稍稍移開手指一看,涼了半截:果然是——正麵!
我將這枚三銖錢握在手心:明天我打算去一趟百樂門。
——何必為了那些不知道尚在何處的人情陷阱,將自己一生搞得了無生趣?一旦事到臨頭,我相信自己也能兵來將擋、見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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