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盡管如此,臉上還是寫滿了擔憂,還有一絲絲的恐懼。
“你是樂兒丫頭?”
“回老夫人,奴婢是樂兒!”
樂兒回過神來,但眼睛還是時不時的瞥向上官凝的位置,聲音有些抽搭,雖然極力的掩飾卻還是讓人恰好能夠聽出來。
“你剛剛說秦氏又來了是什麼意思?”
稍稍猶豫了一下,寧氏還是問了出來,清平見狀趕緊支應著屋子裏的丫頭們魚貫走了出去,臨了還不忘將屋門合上。
樂兒聽見寧氏的話立刻變得慌張起來,似乎十分懊悔剛剛走嘴,衣服可憐兮兮欲言又止的樣子。
“老夫人,沒有的事,是奴婢說錯話了……”。
樂兒戰戰兢兢的說道,一張小臉兒皺在一起,我見猶憐。
“嗯?”
寧氏沉了臉色,似乎十分不悅。
“樂兒姑娘,這樣的事情瞞是瞞不住的,大小姐身份尊貴,是半分差池也出不得的,你若是有事隱瞞,不僅不是幫著你家小姐,反而是在害你家主子啊!”
賈嬤嬤年紀擺在那,這衣服苦口婆心倒也是讓人感同身受。
“可是……可是……”。
“這樣的事情是你一個丫頭能夠瞞住的嗎,你家小姐要是出了什麼事,這責任你一個丫頭承擔的起嗎?”
寧氏到底是積威甚久,這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足以讓人心驚肉跳。
“你們畢竟年輕,經曆的事情也少,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還是說出來,大小姐是老夫人的嫡孫女,老夫人是不會任由這些髒東西欺負了大小姐去的。”
寧氏和賈嬤嬤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很快就卸下了樂兒的戒備,不過在準備開口之前,樂兒還是尤為不放心的看了眼老夫人。
“這件事,大小姐千叮嚀萬囑咐奴婢,千萬不要說出去,尤其是老夫人,剛剛經曆了將軍被刺的打擊,身子原本就不好,若是再知道了此事,怕又增煩惱。”
寧氏眸子一閃,自己這個嫡孫女就是孝順,出了這樣的事情竟然還想著自己,寧可自己獨自承受也不肯說出來,真是難得的好孩子啊!
“樂兒姑娘,放心吧,此事天知地知老夫人和你我二人知,絕不會傳出去的!”
賈嬤嬤在府裏做了幾十年的嬤嬤,早就成了人精,當然知道樂兒是在顧及什麼,這孩子再忠心也還首先是個丫頭,所以她代替寧氏做了個口頭承諾,打消樂兒的顧慮。
樂兒咬了咬微微有些蒼白的嘴唇,眼中的猶豫一閃而過,最後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老夫人,至從秦姨娘過世之後,大小姐就經常會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暈過去,有時候還會說胡話。”
樂兒聲音壓的很低,好像是生怕驚動什麼一樣。
“胡話?”
寧氏打了個冷戰,她幾乎可以猜到上官凝所說的胡話是什麼。
民間傳說,鬼上活人身,被上身的人意識全無,所用的行為和語言全是受鬼控製,現在樂兒丫頭說的胡話,自然就是秦氏那個死鬼的話了。
“是啊,小姐閉著眼,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將軍的壞話,說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將軍,一定要讓咱們上官府雞犬不寧。”
樂兒說完這句話就低下了頭,似乎也被嚇壞了,生怕寧氏會遷怒。
寧氏聽罷直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在她已經年買的身體裏上躥下跳,似乎想要突破她這具蒼老的身體。
“還有什麼?”
“還有……奴婢還聽說,那天老爺遇刺好像也是秦姨娘做的,而且……”。
樂兒一句話說的吞吞吐吐,似乎比剛才還要難以開口,但話題既然轉到了上官錦的身上,寧氏豈能就此放過。
“而且什麼,從實說來。”
寧氏的語氣很嚴厲,也有幾分激動,樂兒嚇的一哆嗦。
“秦姨娘之所以落得這樣的境地,都是姑蘇園的那位歐陽姑娘下的手,還說歐陽姑娘對將軍懷恨在心,想要借著她的手報複將軍,嗚嗚嗚……”。
樂兒說到最後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寧氏的臉色極為的難看,簡直黑的就要滴出墨來。
她還納悶呢,上官府一向都是風平浪靜的,偏近些日子風波不斷,現在看來竟然都是姑蘇園那個小賤人從中搞的鬼。
寧氏簡直是氣的不知所以,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裏尚且不覺得疼痛,他的兒子如今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這一切無不都是這個小賤人造的孽,一想到這,寧氏就恨不得立刻衝到柴房去,將那個小賤人活活剝了皮。
難怪這個小賤人長的水靈靈的明豔動人,自己的兒子卻是不聞不問,這個小賤人自己也是獨安一隅,原來是因為兩個人中間有嫌隙。
這樣再一想,寧氏就開始後怕起來,想到自己的府裏竟然藏著這樣一匹狼,每日裏都憋著壞水要害自己的兒子,錦兒這次是僥幸逃脫了,那麼下次呢,還會這麼走運嗎?
不過雖然氣到了極點,寧氏卻還是殘存著一絲理智,這樣事情畢竟不是小事,不能但憑一個小丫頭的話就做決斷。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
順意探進頭來,寧氏收斂了臉色,以為是張伏年過來了。
“老夫人,長洪大師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