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哭吧不是罪(1 / 1)

阿天聽了她的故事,那樣殘忍的女孩,讓人都不知道怎樣去討厭,他感到心疼,心疼這個平日裏笑得燦爛的女孩,他想撫平她的哀傷,卻不知該怎麼做,隻好伸手輕輕拍著阿雪的後背,就像兒時義母安撫他時一般。“那是你自己吧,如此往事,我是不該讓你再想起的,我……唉”

阿雪的確不十分開心,但也不十分傷心,因為早就不在乎了。她笑著對阿天說:“沒什麼,你說了你的,我說了我的,這樣才公平啊。很多人,喜歡受了傷用表麵的冷酷來掩飾脆弱的內心,我不要,我寧願大哭一場,大鬧一場,然後繼續開心生活,隻不過,我會變得更冷血。我不會把自己偽裝成冷漠的人,告訴你這些隻是因為你是個好的聽眾,而我需要發泄下,一直堅強是很累人的。”

多數人受了傷,總不希望得到別人的同情,可阿雪卻渴望得到疼惜,因為那樣才會讓她慢慢放下仇恨。眼淚並不代表軟弱,而代表堅強,越是不會哭鬧的人越是容易在受到打擊後承受不住。而她在阿天的眼睛裏看到了她想要的東西,所以,於她來說,說出自己的曾經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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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山中休息了半日,依著阿雪的心思,應在山中多逗留幾日,等著阿天把傷養好了再走,可阿天卻堅持趁天黑前下山,他可不想再當回英雄了。

萬幸的是,走出洞後,經阿天辨認,這裏離山腳已是不遠,快些的話,一個時辰便可下山,這讓阿雪也很高興,畢竟現在的她也疲憊萬分。但她仍然堅持要扶阿天下山,她可是難得做回好人。阿天原覺得敷了藥可以自己走下山,卻再阿雪的堅持下依了她的話,心中很充實,麵前的這個人,有時糊塗,有時精明,有時殘忍,而時時都在讓自己淪陷。

因著滾下了山坡,所以倆人等於是出了黑木林,因此下山的路變得平坦許多,倒也不用花很多力氣,阿天轉頭看見扶著自己的阿雪,不經意間就彎起了嘴角。走著走著,隨著風似乎隱約飄來一陣嗚咽聲,兩人心中都是一凜,昨兒是晚上,烏七抹黑看不見,要不是因為那奇怪的哭聲,現下他們不必如此狼狽,而現在又聽見那哭聲,看來昨晚絕非幻覺,阿雪和阿天交換了下眼神,加快了往前進的步伐。

越是往前走,那哭聲越是清晰,兩人聽得分明,這就是嬰兒的哭聲。阿雪心想,不會是棄嬰吧,聯想起自己的身世,更是加快了步伐。

待兩人走進了一瞧,山路邊放著一小籃子,籃子裏真有一個小娃娃,許是哭得久了,小臉憋得通紅,正揮舞著白白的小手,煞是可愛。阿雪見了,病員也忘記扶了,放開阿天,三步並作兩步便奔向了那小娃,她最見不得的便是被遺棄的孩子。

那孩子眼睛睜得大大的,瞧見了有人走來,便哭得更起勁了,他真的很久沒吃東西了,剛被生下來不到兩個月他就被遺棄了,因為他出生不足兩月便開口能語,他那名義上的迷信爹娘在受驚過度之餘將他拋棄到了這裏,剛被扔到這裏時,他還曾大聲呼救,但來救他的人看到說話的是一個小娃娃便跟中了邪似的跑掉了,害得他隻能用哭來吸引別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品太差,都一個晚上了,他嗓子都快啞了,才來了個人,於是他拚盡全力哭得更是起勁。

阿雪就在這當兒快速跑到孩子跟前,將她輕輕地摟到懷裏,搖著她,柔柔地說:“不哭不哭,”說著,她望了望四周,確定了附近沒他父母,不禁有些憤怒:“你的爹娘怎麼這麼狠心,你才這麼小就把你拋棄了,乖,不哭不哭哦,你是不是餓了,姐姐帶你去吃西。”

這時,阿天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瞧見她溫柔地抱著孩子,專注的神情讓她原本不是非常出眾的臉有了光彩,在阿天眼裏,她很美,瞧著她略有著急,他便也湊上了頭去看那孩子,說道:“你找找這孩子繈褓裏有沒有什麼留作記號的東西,也許上頭有他的名字。”

阿雪聽著有理,便探手翻著小娃娃的繈褓,突然臉紅了一下,嘴裏飄出一句:“原來是個男孩。”說罷,繼續翻,但她似乎翻不到,而她也沒注意這小孩也一臉通紅,正死死地盯著她瞧,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最終忍無可忍,對著阿雪蹦出一句:“別翻了,思劍!孟婆這倒是沒騙我,說我來人世很快就會遇見你,但你忘了我嗎?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錦弦,你的弦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