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死亡是解脫(1 / 1)

她們讓年僅2歲的她幹粗活,隻要她不昏死,就讓她跟著下人們幹活,每到這時,娘就會抱著她哭,輕輕的替她上藥,她那善良的娘不願意和別人起爭執,因為她永遠活在回憶中,回憶和自己相公美好的往昔,所以她活得痛苦而平靜。但她不知道,她的孩子吃了多少苦,洗衣服,洗碗隻是輕活,被別的小孩當馬騎她也習以為常,曾經她還被其他孩子壓在水裏差點悶死。而那些人告訴爹,這是在為她積福,她那避她唯恐不及的爹爹竟真的相信了,從此這個家裏唯一能解救她的人也對她冷漠,但她卻什麼也不能改變,因為她太小了,但她相信,一切都會結束,但她卻沒料到竟是以那種方式。

那幾日,爹外出,一天她被遣去街上買東西,在街上,她遇見了一群人在追殺一個受傷的老人,她帶老人躲到山上,此時老人已經奄奄一息,問她願不願意做自己的弟子,她懵懵懂懂地答應了,老人便給她講解藥性以及各種天文奇卦,並在死前留了一本書給她。

等她再一次回到家中,已過了好幾天,但顯然沒有人出去找她。她小跑著奔至娘的房間,卻並未看到娘,可是房間內卻飄著一股奇香,初聞像茉莉,細聞便會聞到一種淡淡的血腥氣,她記得在老人曾再三要她提防的藥物中,好似提過一種類似的奇香,心下大駭,雖然自己不曾聞過,但聽那描述也八九不離十,而且墨蘭之香會使聞者在脖頸處浮現一小朵紅色蘭花印,她趕忙跑到銅鏡前,依著鏡子果然瞧見脖頸處隱約浮現的紅印,她心頓時涼了一截,娘不會有事吧,遂急忙奔出去找娘。她是在廚房後的荒地上找著娘的,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幕。她看到娘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與那些府裏的長工交媾,嘴裏發出興奮的嗚嗚聲,而她的大娘二娘們則在廚房後的涼亭裏休息,不時發出嬌笑和斥罵聲,她聽見他們罵她娘是賤貨。她看著,害怕混合著傷心,讓她隻能發出小小的嗚嗚哭聲,她躲在一個他們看不到的角落裏,縮成一團,她知道娘不會再來安慰她,因為她瘋了。

後來,那群人都走了,隻剩下娘瑟縮著躺在地上,還發出吃吃的傻笑。她走過去,抱著娘,輕輕梳理著她的亂發,給她係好衣服,然後告訴她,今天月亮很美,這幾日自己學了好些東西將來可以保護她,可是,她的娘卻再也不會回答她。她哭著,最後一次親了親娘,然後急忙擦幹眼淚,笑著跟她說,娘,你睡吧,睡醒了就不會在痛苦了。然後,她哼著娘曾唱給她聽的童謠,拾起身邊剛拿來的菜刀,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娘,是親手啊。在死前,她發現娘的眼睛很亮,裏麵有感激,有不舍,直至最後一片死寂,她伸手拂過娘的眼睛,好讓她安息,娘脖子處的蘭花印紅得很詭異。那晚,她抱著娘直到天明,然後她逃走了。

直到她聽聞自己家遭山賊洗劫的那一晚,她重回了那個家,原本她隻想去看那些死去的人,她要親眼看他們死去,但沒料到,那群山賊竟沒有殺了他們,隻是給全府下了藥,讓他們昏迷並動彈不得,當她發現這事時,她知道,機會來了。她將她的親人們一個個地挪到大廳。她將她的爹爹拖到正中的大椅子上。然後她提來幾桶水,把他們一一澆醒。醒來的親人們似乎還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大娘對她叫道:‘你這賤蹄子,發生什麼事了,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在那看什麼,是不是你下了藥,混帳東西,還不快找人來!’她的大娘一領頭,後麵的二娘三娘也不甘示弱,嘰嘰喳喳吵成一團,直到她的爹爹喊了一聲安靜,他抬頭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兒,有些生氣地說道:‘發生什麼事了?’她看著這個所謂的爹爹,笑了:‘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反正我回來時你們都被迷昏了,是山賊下的藥,玉華山最近來了一群挺猖狂的山賊,你們不知道嗎?我真要感謝他們,我的仇能這麼快報可是拜他們所賜,’然後她笑了,淒厲的笑聲,根本不像一個五歲的孩子,‘今天,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痛苦,什麼叫生不如死,哈哈哈。讓我看看,先從誰下手?’話音剛落,底下的大娘們都發出不可置信又難聽至極的辱罵聲。她很幹脆,給所有人嘴裏塞了破布,除了她的大娘,她拿著師傅送她的刀對她大娘說:‘你再叫一聲,我就殺了你。’刀身泛著紫色的霧,顯得詭異莫測,她大娘馬上嚇得噤了聲,其實那愚蠢的女人不知道,她怎麼會讓她死的那麼痛快呢。‘這樣吧,先從我的弟弟妹妹開始,他們最小,還是少看一點血腥的好。’

就這樣,她親手淹死了她的弟弟妹妹,連那個隻有兩個月的弟弟也沒放過。聽著身後他們的父母發出的痛苦的嗚嗚聲,她更加殘忍。然後,她將她剩下的親人們製成了人彘,嗬嗬,殘忍之至啊。自那日後,一代世家毀於一旦,留下了她住在了那宅子裏,她並不害怕他們會找她索命,如果他們的魂魄真的回來,她會讓他們魂飛魄散,如果她不幸死了,那她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他們,而她住的那所房子也被稱為鬼宅,但世事無常,她後來還遇到那群山賊,並成了他們的大當家,活了下去,但她一直都不快樂……”說道這,阿雪的聲音有些許啞了,她告訴自己肯定是說久了喉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