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業觀察
在《小時代》係列電影之後,郭敬明又將目光投向科幻片領域,他在擔任科幻愛情電影《從天兒降》總監製的同時,也開始籌備科幻片《未來未來》。《從天兒降》是郭敬明和章子怡、陳正道以及魏民、魏楠兄弟等人合作的。而今年以來,他接下了包括《中國好男兒》在內的四檔綜藝節目的評委工作。顯然,郭敬明已經完成了事業領地的拓展,從作家變身為娛樂業綜合體。
作家挺進娛樂圈,早不隻郭敬明一個
寫作者變身導演並不罕見,比如,劉呐鷗曾是“新感覺派”的代表作家,在寫作和經營書店小有所成之後“轉而去從事電影”。他創辦電影雜誌《現代電影》,寫電影理論文章,擔任了幾部電影的編導。他就是在商談完紀錄片《珠江》的拍攝事宜,走出酒店走廊之後,被暗殺的。
後來,寫作者也總是和影像發生著或深或淺的關係,有些作家順應寫作和影像製作者的分工,交出自己的文學股份之後,就成為隱形人,有些作家卻和電影發生深度聯係。
出版業的黃金時代,作家開始深度介入影視改編,根據斯蒂芬-金小說改編的許多影視劇,多數由他在幕後操縱;瓊瑤六十年代就開設電影公司,改編自己的小說,到了七十年代,她的小說實質上已經是電影小說了,封麵是電影劇照的圖畫版,文字也一改她以前的繁複抒情,越來越精簡。當然,還有王朔、劉震雲、麥家,未必是當導演,卻以各種方式,操控或影響著一部電影的完成。
新時代這些有轉身企圖的作家影人們,和這些作家又不一樣,他們是用影像書寫。寫作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影像呈現,先一步抵達影像的結果。他們和同樣用影像進行書寫的杜拉斯又有些不一樣,他們連影像的商業細節、營銷方式也已經充分考慮到。
斯蒂格-拉森在《龍紋身的女孩》係列裏,放置了那麼多真實的品牌,很難說不是為電影植入廣告做準備;郭敬明《小時代》裏的那些牌子,也為電影電視的商業合作提供了理由;網絡文學界的奇幻魔幻作家,完全是按照遊戲的構架來寫小說,甚至會把主人公獲取的經驗值寫進去。他們是在影像時代成長起來的,已經有了充足的自信由此及彼。
跟作家比起來,影評人有著更多投身電影業的便利。例如影評人、作家李霄峰,他曾以Liar為筆名,活躍在西祠胡同的“後窗看電影”等電影論壇,出版有《失敗者之歌》。後來他索性進入電影業,與電影發生深度接觸。《少女哪吒》是他根據作家綠妖的小說改編的,講述兩個女孩的人生軌跡,這部電影入圍第19屆釜山國際電影節“新浪潮競賽”單元,並獲得第51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和“最佳改編劇本”兩項提名,這個成績已經非常難得。
如果我們肯打消自己的執著,不再把文學和用文字創作牢牢栓係在一起,不那麼執著地將“閱讀”限定於紙質閱讀,或許會發現,影像是一種泛文學,用影像、圖畫、聲音來寫作,興許是未來的走向。紙質閱讀、紙質思維、紙質表達結隊退場的時代,憑借掌控內容複製權獲得收益已經無望的時代,作家得對自己進行重新定義。
畢竟,表演、寫作和拍攝電影,本就有共通之處,都是從虛空之中喚出一個世界,編織出一些畫麵。那都是創世,不過采用了不同的手段。而陳可辛在接受采訪時說,大導演中心製正在過去。或許,在未來的電影盛世裏,表達的權力將分散給許多人,寫作者對影像的深度介入,或許就是這種權力分散的一種表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