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為自己找借口!”倪曼青戲謔地看了他一眼,故意取笑。
聶司城聳了聳肩,“你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倪曼青想起那日停車場的事情,故意拉長了臉,“我還沒審你呢,那天在停車場和姚海欣說了什麼?”
他表現平淡,“無非就是把話解釋清楚,斷了她的念頭。”
她洗碗的動作變慢,轉頭看向他,兩人幾乎臉貼著臉,“我看她對你可沒那麼輕易斷掉,除非你踐踏了她的自尊,說得狠話碰觸她的底線。”
聶司城看向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瞬間懂了,回之一笑,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美人在側,豈能不懂惻隱,她的頰被柔光照亮,透通盈白,情難自控,他俯身在她頰邊落下一吻。
“你……”
倪曼青沒想到他突然來這轍,他反應淡定,更是握緊她的手,“等這些事情過去後,我們出去走走?”
十指交揉,他的體溫融入了血液,直流進心底,倪曼青無法忽視他天生一副好嗓子,每每低沉呢喃於側耳,總能輕易勾住人心。
她輕輕點頭,“好!”
兩人在廚房說說笑笑,不談工作,偶有嬉笑聲傳出客廳。
一直留心聽裏麵動靜的紀星圖,按捺不住了,貓腰往廚房挪去,看著他們抱在一起洗碗,談笑甜蜜,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之前聶司城的反常,肯定是演戲。
那麼,他也能放心回紐約了。
既是如此,他靜悄悄挪回客廳,不打擾兩人的小世界。
……
夕陽如血,潑墨般侵占了半壁天空,一輛車緩緩駛入老城區。
傍晚六點時分,這一帶街巷飄香,偶有傳出老街坊的嬉笑聲恰是熱鬧,比上班時間多了人煙氣。
鍾聞天如約和倪曼青來到第一凶案現場,阮正茂的舊屋,倪曼青站在樓下觀察著舊屋的外表,青白色的外牆染了夕陽餘光,泛起一抹舊黃,看起來更顯老舊。小樓有五層高,每一戶都有陽台,除了二層外,其餘的都沒有裝防盜網。
鍾隊走到她跟前,手裏拿著兩個塑料袋,“第一凶案現場就是二樓,我們進去前,先把腳套和膠皮手套戴上。”
不能破壞現場絲毫痕跡!
倪曼青會心一笑,接過他的塑料袋,“明白!”
稍後,兩人套上鞋套和膠皮手套後,走進第一案發現場,坐南朝北,通風透光,斜陽西下,還有幾分餘光投了進來,隱隱照亮了客廳的一角。
舊屋家具顯舊,看著像是許久沒人居住,地板鋪著紅地磚,上麵畫了一個突兀的白圈,倪曼青上前查看,大片暗紅浸染在地表。
鍾隊走上前蹲下,對她解釋道:“當時凶手作案匆忙,隻是簡單的用清水洗刷過,但經過技術員用科技化學物質探測,在這一塊探測出了血液成分。”
她點了點頭,小心翼翼越過地麵那一白圈,走到掛鍾和台燈前,細細檢查一番,沒發現任何異樣。
倪曼青目光又停留在那個白圈上,如果按照阮正茂所言,當時隻是扇了她耳光,沈憶之怎麼會留那麼多血?
接著,她走進廚房,發現灶台和碗櫃都蓋了一層灰,她輕輕把碗櫃打開,碗具擺放整齊,就連花式、大小都按照順序一一擺放,側門的筷子都鋪落整整齊齊,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曾經住在這兒的人,是一個極細心、亦或說患有強迫症之人。
她拿出手機,把碗櫃拍了幾張照片後,走出廚房,來到鍾隊跟前,詢問道:“確定這兒是阮正茂住的舊址嗎?”
“嗯,她母親隨大哥住,以前他一個人獨居在此,後來被那些富婆包養,到新城區那邊買了房,這邊就空置了。”
鍾隊也重新觀察屋內的環境,邊看邊向她解答。
屋內除了蓋了一點灰,看不出任何髒亂,她內心幽幽泛起疑惑,一個極為細致的人,殺了人會如此隨便清理現場嗎?
他應該想方設法除掉地麵上的任何血跡,怎麼還會被警方鑽空子?
她接連拍了幾張照片,走到窗戶前,發現二樓和地麵的距離並不高,旁邊還有水管、樹木,如此一來,攀爬上來的話,並不困難。
兩人在屋子裏觀察了足有一個多小時,期間倪曼青看到可疑或能視為證據的地方,就拍下照片,鍾隊見此,提醒她一句,“你拍照片可以,但有用之處,必須說明是向警方索取的。”
倪曼青又往牆麵拍了一張,笑著點頭,“謝謝鍾隊。”
他無奈搖頭,低喃,“人情債,最難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