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之夭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桃夭》
《詩經·周南》
三月天裏,暖風醉人。春暖花開,桃李芬芳。開封城外,相國寺旁。藍衣白影,並轡前行。
“貓兒,”白玉堂微笑著看向展昭:“你說月華妹妹大婚,我們送什麼好呢?”
“嗬嗬,”展昭一笑,狡黠的雙眼看向白玉堂:“我已經送過了,玉堂不知道?”
“什麼?上次一別之後,你什麼時候又見過月華妹妹了?還送了禮?”白玉堂驚道。
“唉,虧你還叫人家妹妹,連大婚賀禮這種事情都落在展某的後麵。”展昭搖頭微笑。
“喂,展小貓,不要岔開話題,我問你什麼時候見過月華妹妹,你快從實招來。”白玉堂眉頭一皺,心裏不悅。成親就成親,收個聘禮還要見見貓兒,哼,月華這丫頭看來還是要防著。
“唉,玉堂啊,”展昭臉上笑意更濃:“自上次與月華妹妹一別,你我可曾有過一日分離,我去過哪裏,見過什麼人,你會不知?”
對啊,這幾個月,自己與這貓兒形影不離,一起巡街,一起查案,同吃同住,他見過誰,我怎會不知。雖然疑惑,但是想起這些日子以來難得的平靜和幸福,白玉堂也不禁麵露微笑。
“貓兒,”白玉堂道:“我真希望能一直這樣和你並轡而行,策馬天下,你呢?”
展昭聽他此言,不禁臉上一紅,低聲道:“展昭此生,恐怕要一直跟某隻白老鼠糾纏不清了。”
“哈哈哈,”白玉堂朗聲大笑:“貓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害羞的時候嘴巴是最厲害的。”
展昭臉上更紅,心裏卻是暖暖的,玉堂,此生有你,足矣。
相國寺外有一片桃樹林,此時正是花開滿樹,燦若煙霞。連馬兒行至此處,都不覺慢下腳步。展白二人漸行漸緩,也為這春天的美景駐足流連。
“玉堂,這大相國寺主持修書邀約你我前來,不知何意?”展昭問道。
“我也在想,白五爺可沒有什麼作和尚的朋友。”白玉堂笑道。
“玉堂,”展昭搖頭:“我知道你不敬鬼神,可是這相國寺主持是得道高僧,還是要尊重些。”
“嗬嗬,高僧是要尊重,可是,他就是高僧,也還是和尚啊,白五爺又沒有冤枉他。”
展昭一笑,唉,這白老鼠的道理還真是與眾不同,高僧當然是和尚,就像所謂錦毛鼠,不過是隻漂亮點的耗子罷了。當然,這話是不能讓這耗子聽到的,展昭心裏暗笑。
“貓兒,忙完了這一陣,能陪我回陷空島一趟嗎?”白玉堂突然問道。
“家裏有事?”展昭問道。
“大哥來信說,大嫂給我添了個小侄兒。”
“哦,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展昭笑道:“最近的喜事真是不少呢。”
“是啊,”白玉堂突然停住馬,溫柔地注視展昭,似笑非笑。
“玉堂……”展昭見他突然不走了,疑惑間也停住了馬。
“貓兒,”白玉堂靠近展昭,在他耳邊輕輕道:“我們是不是也辦個喜事啊?”
展昭一愣,沒有聽懂白玉堂話中的意思,我們,我們有什麼喜事好辦?
啊?!猛然間,展昭的臉“騰”的一紅。
“白玉堂!”展昭羞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大吼這著老鼠的名字,心裏真恨不得像隻真正的貓兒那樣,咬這白老鼠幾口才解恨。
“哈哈哈,”白玉堂策馬飛奔於桃花林中,朗聲大笑:“貓兒,你的嘴巴怎麼不厲害啦,哈哈哈哈……”
桃紅滿天,白色的影子穿行其間,馬蹄驚起滿地粉紅花瓣,不禁讓展昭看得一呆。
望著前方神采飛揚,俊逸無雙的白衣人,展昭心裏一暖。玉堂,聽到你的笑聲,就會如此安心,你一定要永遠這樣快樂下去。
春天,真是個讓人開心的季節,難怪,這個季節的喜事特別多。
◇夏·蓮葉田田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
宋·楊萬裏
六月的西湖,風光與眾不同。接天的綠,映日的紅,烈日炎炎之下,依然讓人感受著蓮的清新。展昭這個不太懂得風雅的人,也不得不承認,白玉堂選了個好景致。
“白老鼠,你真的沒騙人。”展昭笑道。
“嗬嗬,那是自然,白爺爺縱橫天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不讓你這貓兒笑話。”白玉堂的語氣是萬分得意。
看著白玉堂得意洋洋的俊臉,展昭心裏一笑,提醒自己一定記住,白老鼠是不能誇的。
漫步西湖邊,展昭的目光一直望著湖中的一片碧綠,半晌無言。白玉堂心生疑惑,好不容易有機會休息一下,這貓兒怎麼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貓兒,你不高興?”白玉堂停下腳步凝視展昭。
“沒有,”展昭淡淡道:“我在想周家的案子。”
“哦?”白玉堂皺眉道:“那案子沒有頭緒,已成懸案,你看出什麼問題了?”
“暫時沒有,不過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個作案的人,好像並非針對周家,而是另有所圖。”
“另有所圖?”白玉堂不解。
“我總感覺,凶手是在故布疑陣。明明可以滴水不漏,卻故意留下破綻,像是在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你是說,凶手故意引你前來,那麼他的目的是你?”白玉堂疑道。
“不一定,”展昭眉頭微蹙:“他的目的很可能是你。”
“我?”白玉堂更加不解:“我又不是官差,就算想對付我,也不會用犯案這個辦法吧?”
“你不是官差,”展昭搖頭歎道:“可惜有個作官的朋友。”
“貓兒?”白玉堂終於聽出他話中之意,語氣中添了三分怒氣:“你又在亂想什麼?”
“沒有……”
“沒有才怪,”白玉堂間他言辭閃爍,心中更是不悅:“你是不是又要說什麼連累了我之類的混帳話?你是不是又要趕我回陷空島?”
“玉堂,”展昭看著白玉堂,正色道:“這是案子,不是兒戲。”
“你……”白玉堂沒有想到展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感到怒火上湧,脾氣再也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