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數日,慕容瑾便是先帝遺孤,並成為繼任的齊國新君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江湖武林。隻是,日夜守候在鼎劍閣的她,卻是每日在書房門口望眼欲穿,依然等不到那一襲紫色衣袂的歸期。終於,當那一襲紫色的衣袂再次出現在視線中時,卻已是半月之後。
“參見閣主!”書房門口,青兒仍是像往常一樣,恭敬的躬身行禮。不過是一句尋常的問安禮,綠衣婢女眼中的欣喜之色卻已是溢於言表。他終於還是回來了!隻是薛姑娘,卻到底還是離他而去了嗎?
眼見紫衣閣主根本就沒有抬頭看過她一眼,便已自顧自的踏入了書房,一手關上了房門。她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看著那抹落寞的背影,剛剛還歡喜無限的心中,此刻卻又在為他難過不已。然而,很快,她便發現,他已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閣主。該用膳了!”又是一日午時,她向往常一樣,端了他一貫喜歡的菜肴進去。
“以後再不要給我上這盤首烏雞丁了。還有,這普洱 茶同樣葉一起都撤了吧,記住,以後我隻喝西湖龍井。”然而才剛將菜端上了桌,剛剛還佇立在窗前的紫衣閣主,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瞥了一眼那桌上的菜肴,便皺著眉開口了,揮手示意她將飯菜換了。
雖是不知為何閣主此次回來後,便性子大變,不但接連召集閣中各部人馬,先後滅了南宮府和峨眉派,就連飲食起居和以往也都大不相同了。青兒不敢多問,隻得埋頭再次將剛擺好的飯菜重新收入了托盤中。
才將桌子收拾幹淨,轉身剛要推門而去,青兒不自覺的再次回過頭看了一眼此刻仍立於窗前的紫衣閣主。那人似乎仍是眉頭緊鎖,是為了薛姑娘嗎?猶豫許久,青兒還是試探著開口了。
“可是,這些菜都是以往閣主喜歡吃的啊。至於那普洱茶,也是因為之前薛姑娘喜歡,於是閣主也就跟著喝成了習慣的。”
聽得這話,紫衣閣主這才轉過身來,第一次將目光徑直的投向了一身綠衣的婢女身上,認真的打量起麵前的女子,許久,才見那麵具後的深邃目光中閃現一抹笑意。
“是啊,湮兒......湮兒她是最喜歡喝普洱茶的,這茶也就不用換了吧!”紫衣閣主似乎想起了什麼。說著,便上前親自從青兒手裏仍端著的托盤中,將那還帶著絲絲熱氣的茶碗端了出來,口中卻是不不經心的繼續道:“青兒,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不知閣主為何此刻突然關心起自己來,難道是因為自己剛剛一時沒忍住,說了不該說的話惹閣主生氣了?青兒慌忙將手中的托盤放於麵前的桌上,整個人卻早已匆忙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道:“青兒跟在閣主身邊已經有十年了。”
那年,讓所有鼎劍閣的高手們都意想不到的,那個不過才十五歲的少年竟然一舉連連擊敗眾多閣中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成為鼎劍閣有史以來,最年輕,也是最冷血無情的閣主。
而她,則是在那一個月之後,在一個奴役拍賣的集市上,被他的手下們,以不過二兩銀子的價錢帶回了鼎劍閣,並僥幸被他選中。從此,她便每日小心翼翼的猜度著他的喜好無常,一生都呆在了這個高聳的閣樓中,最高的機密所在,並再未下過山去。
“這麼說,對於我的一切飲食起居,乃至喜惡習慣,你都已經了然於胸了。是嗎?”聽得她的話,輕輕抿了一口手中的普洱,紫衣閣主放下茶杯,仍是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閣主?”聽得此語,青兒早已嚇得一身冷汗。抬起頭來,一臉驚恐的看著桌前的紫衣公子,卻見那人眼中仍是一抹淡淡的笑意。但他麵上愈是雲淡風輕,她心中卻反倒愈是緊張不安。剛剛,她實在是不該自作主張的多言了。
“起來吧!”仍是淡淡的一句,聽不出半分的喜怒。待青兒再次站起身來,麵前的紫衣閣主卻已再次轉過身去,背對著她束手而立,口中淡淡道:“那你倒是說說,本閣主平時有哪些習慣,又有哪些喜好,比如在飲食起居方麵?”
“是,閣主!”不想閣主卻反倒對她的那句話認真起來,他這是在有意責罰她嗎?青兒心中忐忑不安,嘴裏卻是一字一句的,將劉靖雲平日裏的一舉一動,乃至穿衣吃飯的每一個細小的習慣動作,或是顏色,飲食喜好,都一字不漏的如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