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薛素湮不是那個傾城傾國,楚楚動人的姚玥心,她也永遠不會像心兒那般叫著他“慕容哥哥”,讓他無時無刻都油然而生出保護欲。但恰恰,卻是那個從一開始就和他拌嘴,彼此兩看相厭的少女讓他一直強裝歡笑,嘻嘻哈哈的臉上不知不覺有了感動和淚水的存在;甚至忘了,不知在何時,他一度堅固的內心城堡已在和她一路的嬉笑打罵中悄然轟塌。
心兒的淚水讓他疼惜,可她永遠的淒楚動人的淚花卻也讓他心中一度有了揮之不去的壓力。而那一襲白衣的頑皮少女,卻讓他在和她經曆了一路的同生共死後,才恍然發覺,原來,他們彼此才是一樣的人!
彼此互相打擊,嘲諷奚落,彼此佯裝堅強,卻從不肯讓心事被他人明了。
哈哈哈哈!師父說的果然沒錯,自古能傷人的,唯有一個“情”字。師父如此,沒想到如今,他慕容瑾到底還是傳了師承。
慕容瑾一路踉蹌著,放聲大笑。如今,他終於明了自己的感情,也終於決定要和薛素湮坦誠相對之時,卻在那個素顏女子決絕的臉上看懂了“絕情”二字。原來,原來她心心念念的,卻始終隻是她的那個“雲大哥”。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自作多情啊!
慕容瑾幾乎是在半醉半醒中,迷迷糊糊的看到了麵前正疾馳而來的。數列並排而行的鼎劍閣鐵蹄,路上的無數行人早已紛紛退避一邊,卻隻有一個醉漢,渾然不知危險所在,搖搖擺擺的朝著奔馳的駿馬而來。
見那醉漢仍是不躲不避,行於馬上的眾黑衣劍客們麵上均露出了怒容。毫不理會眼前的障礙物,仍是拉緊韁繩,大叫一聲,策馬疾馳。眼看那醉漢就要喪命於鐵蹄之下,路旁瞧著的無數行人都不由得驚呼出聲,恰在此時,被四周的鐵蹄護衛在正中的馬車中,一條白色的絲帶徑直穿過馬車麵前疾馳的鐵蹄,緊緊的綁在了那醉漢身上。
隨著一陣馬兒的嘶鳴聲響起,眾人紛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眼看就要葬身於馬蹄之下的醉漢居然被那層捆在身上的薄薄的白色絲帶給橫空拽起,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滾到了一旁的路邊,躲過了這場突如起來的災難。
隨者身上的白色絲帶收回,滾落在地的慕容瑾不經意的抬眼一瞥,卻被麵前繼續前行的馬車內,那一晃而過的白衣少年熟悉的麵容驚住,臉色微變。沒錯,此刻坐在那馬車中的,正是那日匆匆見過一麵的南宮羽。
看著眼前疾馳而過的鼎劍閣鐵蹄大隊,慕容瑾還來不及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整個人就被手中接過的,剛剛被路人撿起,隨著他的身子滾落在地,跟著一起掉下的一個物件而驚醒。
手中剛剛觸到的,正是那個一直被薛素湮揣在懷中的錦盒——那個藏有傳國玉璽的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