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跳了過去,一把扶起他,他連睜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拉著我的手,催我道:“孩子,孩子,我的!”
他不說我也明白,孩子我當然要接過來的,我怎麼也不能讓他去學他親爹,不過出生十幾天,什麼正事都沒學會呢,就有和別人打架拚命的先例了。
我安慰他,“翔寶,你放心,孩子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他聽我說完,無力搖頭,“孩子,是,是我的,孩子,我的”
我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擔心孩子被樂弦音抱在懷裏,與晉安親王過照。他十分相信樂弦音的本事,斷不會傷到孩子的。他擔心的是樂弦音打完了晉安親王,會把孩子抱走。
孩子是他的命根子,他絕對不允許有人染指的,哪怕是孩子的親爹也不行。
我一頭黑線,拍拍他的手,向他保證,“你放心,我一會兒就把孩子給你搶回來,以後都由你來帶,沒有你允許,樂弦音碰都不許碰的。”
做為一家之主,這點威力我還是有的。我要是震不住,我就不娶三個男人,不如剪了頭發當尼姑去,一了百了。
悅官妖這才放心,頭栽在我的懷裏,虛弱得一攤泥水。我心疼地摟著他,坐在地上,看著樂弦音和晉安親王拚個你死我活。
透過他們兩個打鬥的空隙,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晉安親王之前炸掉的那個門縫。
之前,那處門縫外聚滿了黑衣人,而此時再看過去,別說黑衣人了,連根毛都看不到了。
我剛撫平下去的神經,又一次炸開了,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人,人哪兒去了?雖然那些人,都是敵人,但他們必竟是活人,而如今憑空消失了,這,這簡直太不科學。就如樂弦音突然出現在這裏一樣的不科學。
雖然這樣的逆轉對我們十分有利,但這樣的景況,實在太稀奇,精神不好承受。
我懷裏的悅官妖,在這時重重地咳了一聲,我連忙低頭,見著悅官妖的臉越發的不好,我單手托他,急急從衣懷裏,又掏出一顆藥來塞進他的嘴裏。
我哭著說:“翔寶,你要堅持住,等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再也不會有人跑來打擾我們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我出了月子以後,我好好修習武功,以後都換我保護你,你安安心心在家帶兒子就好了。”
我的淚水順著的臉頰流下,落到他的臉上,他緊閉的眼睛,動了動,勉強睜出一條細縫來,極微弱的聲音說:“別,別哭,我,沒事的,我,我沒事的。”
我一邊點頭,一邊低下頭吻上他的唇,親了好幾口,直覺得他氣息平穩了些,才止住哭聲,——悅官妖終是舍不得我的,他絕不會離開我的。
就在這一瞬間,那邊纏鬥在一起的兩個人,也終於分出個勝負來。
晉安親王自以為武功高強,那得是和悅官妖以及我這類的凡人相比。在我心裏,隻單說武學,樂弦音根本不算凡人這一類的。
所以,當樂弦音出現在這間密室裏時,我就知道我們安全了。
至於樂弦音如何單方麵毆打晉安親王,就不是我所關心的了,我又看不懂他們的招術,也看不清楚他們快速的身影,我隻等結局就好了。
沒想到結局比我預期的要快許多,我這裏平撫好悅官妖紊亂的氣息,那邊晉安親王就步了悅官妖的後塵,被樂弦音淩利的掌風震傷,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向密室一角摔去。儼然比悅官妖被震飛出去的那次還要慘。噴出來的血,濺出老遠,差一點都要濺到我的身上了。
樂弦音穩穩地落到密室中間處,根本沒去看晉安親王什麼模樣,抬著手,僵硬地哄著他一直抱在懷裏的孩子。
我家小寶貝自被他親爹樂弦音抱在懷裏後,就一直沒斷了哭啼,不說剛才他親爹為了帶他長長見識,抱著他大戰晉安親王之時,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隻說現在,無論他親爹如何拍他哄他,他都不給一點薄麵,就是個哭啊哭。
我忍無可忍,把悅官妖輕輕放到地上後,大步竄到樂弦音身邊,一把搶過樂弦音懷裏抱著的孩子,還狠狠地瞪了樂弦音一眼,厲聲說:“以後,沒有我允許,你必須與他保持一米的距離。”
我心裏還記恨著他和秦晉,為了什麼大計,竟拿我和悅官妖以及我腹中的孩子涉險,若沒有悅官妖舍命相拚,就算他趕過來了,我也不過是具屍體了。想想就氣,越想越氣,我打算最近五年,都不怎麼答理他的,不給他好臉子看的。
我說完後,樂弦音尷尬地張了張嘴,還未等他說出來什麼,我已經扭頭走到悅官妖身邊了。
悅官妖之前本是昏昏沉沉的,卻在聽著我抱著孩子過來時,立刻睜開了眼睛,還勉力地抬起了手。
我連忙蹲下身,把孩子塞到他懷裏。
說來也怪,這孩子任他親爹樂弦音怎麼哄怎麼拍,就是個哭。我剛才接過來時,他的哭聲雖小了些,卻還是抽噎個不停。獨獨在我把他塞到悅官妖的懷裏後,也未見悅官妖如何的哄,那孩子貼到悅官妖,就不哭了。非旦不哭了,還甩著小小的手,拍到悅官妖的臉上,咯咯地笑了起來。
身後,傳來樂弦音長長的歎息,“你們母子兩個,能不能再偏心一點兒。”
偏心又怎麼樣,人心本來就是長歪的,哼,我又回頭翻著鬥大的白眼,再一次狠狠瞪他。
說實在的,在看到他之後,我心裏所有的憤懣怨恨委屈,都暴發出來,我都恨不得撲上狠咬他兩口了。
“小鑫,等我解決了他,回去後,我親自和你解釋,如今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誰要聽他解釋,我扭頭不去看他了。
被樂弦音的掌風震傷的晉安親王,在那處角落裏,還做著垂死掙紮。
他雙手用力地拍了三下,巴掌聲很響,估計著這是他與密室外麵留守的那些黑衣下屬的暗號,很不好意思地是他接連又拍了兩個,一連五個巴掌拍出去,外麵都沒有動靜。
“我勸你不要做垂死掙紮了,我既然一個人進來,外麵那些人怎麼會留活口。”
樂弦音說著輕飄飄的話,表明的卻是非常殘忍的事實。
別說晉安親王那張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隻說我,也是如聽科幻故事,我隻想知道樂弦音是如何做到的?
——解決掉那麼多人,卻還悄無聲息,不被人發覺。
縮在牆角處的晉安親王,顯然沒有我這種疑問了,他在尋死這方麵的速度,快要追上波音七四七了。
隻是樂弦音注定是他生命裏的克星,他剛有那種意圖,樂弦音就以殲十二戰鬥機的速度,直接阻斷了他的想法,生生掐斷了他想要自絕的手腕後,又掐掉了他的下巴,讓他連咬舌自盡都不能了。
穩、準、狠,我驚得咋舌,“這樣也行啊。”
事後,效果證明,這不但行,還非常行。
晉安親王再無反抗力量,如折了羽翼的鳥,隻用一雙不甘的眼睛盯著我們看。
樂弦音麵無表情地說:“是女皇陛下要我留你一條命的。”
潛在意思就是說如果沒有女皇陛下的吩咐,他剛才掐斷的就不是晉安親王的手腕那麼簡單了,直接就是掐斷晉安親王的脖子了。
這一切恍然如一夢,好幾天之後,我才知道當時樂弦音並不是從天而降的,而是從密室西牆,也就是晉安親王把孩子摔向的那麵牆的密道中出來的。
說來有意思,我和悅官妖竟誰也不知道,那麵牆竟是個可以反轉的,秦晉是後來,在又看了一遍地圖後,找出來的,並把這個發現告訴給了樂弦音,果然在關鍵的時候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