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瞬借著報我‘救命之恩’為由,把我和悅官妖請到他的‘清心殿’,一句廢話沒說,直接扔給我們一副羊皮地圖。
我這種路癡,根本不適合看地圖的,隻要瞄一眼,立刻渾身發抖,嗬欠不斷,這種重要的活計,當然由我的大老公悅官妖全全處理。
就在我喜滋滋地從旁邊看著,悅官妖素白玉指展開泛黃的牛皮地圖,豐神俊朗地站在那裏,一臉認真地研看地圖時,狄瞬的眼神卻也莫明奇妙地打量到我的身上來了。
許是我看悅官妖的眼神太直白太赤果果了吧,連嘴角都忍不住溢出些口水來,才惹得狄瞬側目的。
我們夫妻兩個怎麼樣,與他有什麼關係,他看我,我也凶巴巴地回眼神過去,然後再轉換成柔情似水的看回悅官妖。
我這樣眼神轉換了幾次,直接累得眼睛快抽筋了,那邊悅官妖才把地圖看完。
他默默地合上後,對狄瞬拱手,“此圖乃是一處密道地圖,不知皇貴君把它交與我和小鑫觀看,是何用意呢?”
竟是一處密道的地圖?我有些失望,我還以為是什麼藏寶之地呢。我雖對寶物不感什麼興趣,但我對尋寶很感興趣。
最好這份地圖能牽連出一個曠世寶藏,女皇陛下一興奮一高興,沒準就派隊人馬去挖寶,我也可以找個由頭跟著去了。
我知道我這個念頭可笑了些,但就是這樣一個可笑的念頭,老天爺都沒有給我一個短暫的想像,很快就潑下一盆冷水,讓我瞬間清醒了。
我瞪大了眼睛,心有不甘地說:“密道?什麼密道?裏麵堆著金山銀山?身在大南山嗎?”
提這個時空的大南山,就像提我那個時空的喜瑪拉雅似的,絕對的地處偏僻、人煙罕見。
狄瞬像看傻子似的看了我一眼,轉頭對悅官妖說:“搞不懂你們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瘋女人,她的腦子裏裝得都是些什麼啊。”
悅官妖對於狄瞬說我是‘瘋女人’,很不滿意,他甩手把那張地圖扔到了榻上,冷冷道:“我家的女人,還輪不到別人說教,哪怕皇貴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也是旁家的富貴,說不到我們家頭上。”
說完,悅官妖拉著我就要走。
他一臉嚴肅端正的表情,震撼得我的小心肝,撲撲亂跳,仰頭看向他的眼神,正加崇拜了。
他站在我的立場替我擋別人的嘴刀子,我哪有不開心的道理,要不是這處還有個外人,我早就撲上去吻他了。
“兩位留步,”悅官妖剛拉著我的手,還沒有走出去兩步呢,榻榻上偎著的狄瞬,出言叫住了我們。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悅官妖連頭也沒有回,語氣更冷了幾分,隻是抓著我的手,緊緊的。
狄瞬氣勢並不遜,冷哼一聲,“該說的還沒有說呢,這密道地圖是我們狄家宗祀的地下布置圖,除了狄家曆代家主,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據說狄瞬身上的名頭,那個‘恭穆親王’是世襲罔替的。
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他的高祖父,以及他更遠的祖父祖宗,在韃韃國的曆史上,全是名臣名將,閣老元帥,行文行武,都是無人能及的。
有著這樣的家世根底,他的出身高貴,在這韃韃國裏,都找不到第二個。
要不是女皇陛下執意要接晉安親王入宮,自也不會有與樂弦音和親之事,狄瞬是板上釘釘的韃韃國的皇夫了。
我要是他,也恨得晉安親王入骨了,但事實是他對晉安親王,看起來並不隻隻是恨之入骨那麼簡單。
“這麼多年,我都看著他,總以為他就會生些事出來,結果卻是什麼事也沒有,”他的語氣,說不出是失望,還是落寞。
我明白狄瞬的意思。在他覺得晉安親王不懷好意,早晚會動的,就像懸在頭上的第二隻靴子,但奈何這麼久,晉安親王沉得住氣,連苦肉記都用了,在如棺材似的密室裏一躺一年多,令女皇陛下更加信任他寵愛他,狄瞬失望之餘,不免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