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弦音這人,放在這一時空,也算是當世一梟雄了。
一般來說,帶個‘雄’字的,都是不好招惹的,其性格多半是讓人看不清楚的。
我和樂弦音雖互為枕邊人,但我得承認,我有時確實看不太透樂弦音的。他做事做人,都不是我這種智商能理解的。我們兩個之間的代溝,不是一條銀河可以形容的了。
所以,當悅官妖向秦晉問起樂弦音時,我並沒有太在意,仍是繼續扒著我的夜宵吃。
秦晉說樂弦音那邊進展順利,已經打到大印的皇城腳下了。
做為盟友,西門弘燁也很給力,派出的援軍成功阻止了南豫王寧賀照的側麵攻擊,為樂弦音爭取了時間和機會。
至於之前戰敗消失的西門月笙,他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如一根針沉進了大海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個人覺得攻城易、尋人難,特別是像尋找西門弘燁這樣的人,要知道這位之前專門做的就是爬地道鑽地縫的活計。
玩消失,是他的專業,哪那麼好找啊。
難為樂弦音和西門弘燁,百忙之中,還能分出去一堆人,專門去找西門月笙,這種精神還是可歌可歎的。
“哪用那麼費力氣,以我為誘餌,用不了半個月,就能把西門月笙勾出來的。”
我啃著一個奶香饃饃,吃得正起勁,聽到他們兩個也商議著,如何尋找西門月笙,我很不在意的提議。
我估計著,這世間最恨我的人裏,西門月笙絕對排得上前幾個的,幾乎可以與宮焉羽一樣恨我了。
我如今在韃韃國皇宮,他不好下手,又抓不出地道來,這必竟比不得之前的璃雲國,不是他的本部,他人生地不熟的。
我不需要做別的,我隻要捏著根糖葫蘆,出了韃韃國皇宮,隨便去外麵轉上一圈,西門月笙得了消息,就會想方設法除掉我的了。
“這是萬萬不可的,娘子的安全為上策,其他都不重要。”
秦晉關心則亂,以為我的話是當真說的,連忙出言阻攔,悅官妖到是沒有開口,但看我的眼神,凶狠狠的,顯然要吃掉我似的。
我嚇得一縮脖,再不敢胡言亂語了,繼續啃我的奶香饃饃。
我又哪有膽量,去做什麼誘餌,不過是隨口說說,活躍一下氣氛,這兩個男人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說心裏話,我對西門月笙很忌憚,這個人陰毒如眼鏡蛇,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竄出來咬你一口,防不勝防。
如今又添了晉安親王,簡直是雪上加霜。我這悲摧的人生,全都被這些好男人和壞男人攪和了。
“樂弦音勢如破竹,這個形勢很好,”明朗的前景很利於我在這邊的生存,但我更希望擺脫這種束縛與牽製,越早離開越好,我忍不住問:“他什麼時候來接我們?”
這話悅官妖之前問過,秦晉沒有直接回答。如今我又問了,剛剛還滿嘴生風的秦晉,在我問到這句時,立刻消音。
想來是樂弦音在信裏沒有提過,再想來這事秦晉在去信時一定沒少提過。
秦晉敷衍地哼哼幾句,終是沒有給我肯定的答複,隻說:“樂兄定有按排,娘子安心養胎就是了。”
有按排個屁,樂弦音這個混蛋怕是巴不得老娘我有個好歹,他好去後宮三千。
他真是想太多了,他現在就是當著我的麵後宮三千,我也不會皺下眉頭、生一點兒氣的,我大約會連下七十二種巨毒,送他和他的美人,西天取經去。
我撇撇嘴,毫不客氣地威脅道:“你告訴樂弦音,要是他不肯抓緊來接我,我就叫我家翔寶給西門弘燁去消息,想來他也十分需要我。”
據悅官妖透露的口風裏,璃雲國的太後娘娘也就是西門弘燁的娘,對我的醫術十分滿意。
眼見著西門弘燁所中之毒再沒有發作,身高越發挺拔起來,已經有了十幾歲少年的模樣。
那耽擱的十年,雖是彌補不回來了,但未來的十年、幾十年,都會十分正常十分順遂的,娶妻生子絕無問題。
“娘子勿要胡思亂想,樂兄定然把娘子安危掛在心上的,去什麼璃雲國之事,萬萬不可。”
秦晉連忙搖頭擺手,我去哪個國家,與悅官妖都無大礙,我去璃雲國,那還是他的老巢,他更好周旋,但與秦晉就大大不同了。
大印有他的根基,他在這個家中,地位不想太失衡的情況下,當然還是我們住大印得好。
——我暗暗偷想,我要是去了璃雲國,樂弦音估計能氣得跳腳,並滅秦晉他家九族。
我搖頭歎息,“總比在這裏死守著強,”雖談不上暗無天日,但絕不好過。我所暢想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似乎與我越來越遙遠了。
“都會好起來的,樂兄那邊已經有些眉目了,”秦晉似乎知道什麼,又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