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韃國新出爐的南院大王成了秦晉後,我和悅官妖的生活待遇自然是一日千裏,不但不用野外露宿有了帳篷可住,第二天一早的行程裏,秦晉還把那惟一一擔雙人抬小攆讓給了腿傷剛愈,行動還有些不方便的悅官妖,隻是……
“你除了這身慘綠慘綠的衣服,就沒有別的衣服了嗎?”
我還是習慣看著悅官妖穿紅色的衣服,覺得還是那衣服比較附合悅官妖千年妖孽的氣質,而這身慘綠慘綠的……悅官穿起來還真沒有秦晉穿著有愛。
“真沒有了,”秦晉一副他無能為力的樣子,還抓住我之前的話頭說:“娘子不是說這身衣服看起來氣質卓然嗎?有好東西,我做小的當然要照顧給嶽父大人啊!”
我真想一巴掌扇過去,把秦晉在我麵前拍飛,但當著那幾十個韃韃兵的麵,我還是要給秦晉留點麵子的,於是,那台兩人抬小攆上就一片飄綠了。
但悅官顯然不覺得有什麼,在這種艱苦的環境裏,隻要衣裝整齊,可以遮住他的羞處,什麼顏色他不挑了。
行程開始不久,秦晉就把我拉到了一旁,與他走在隊伍靠後的位軒,我明白他是想躲著點悅官,私下裏問我一點話。
“你怎麼認個爹?”秦晉怕是現在還有些不相信悅官真是我爹的現實,還以為這是我要找來的第三房呢。
我也不想瞞著他,把悅官的身份和背景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秦晉。
秦晉聽完後,如同吞了蒼蠅一樣的可怖,“你……你說什麼?你……他是太監……”
覺得他後麵兩個字聲音太大太刺耳了,我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那是悅官的命門,平白無故的,幹嘛要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聲地說:“太監怎麼了,太監就不是人了,太監就不行有七情六欲,不行收養個女兒啊?”
人家自力更生不成了,你還不能讓人家想想別的出路,不帶這麼把人家往絕路上逼了吧。
“你……這……”
聰明伶俐如秦晉,一時間也想不出來用什麼言語回我了,想來是我的這翻舉動,真有些驚天動地了。
“他救過我的命,算是我的再生父母吧!”
其實不隻這些,還有其他的,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吧,我看誰都不順眼,包括看我之前這身體原主的父親柳侍郎,可偏偏就看悅官順眼了,哪怕第一次麵他就差點掐死我。
我又接著把樂弦音救我不成,半路殺出好幾路人馬的事講給秦晉聽,當然不會漏下‘猴子撈月’倒掛懸崖的那一幕了。
我還指望著秦晉聽完的講述後,給我分析分析各種人馬之間的錯綜關係,為什麼都要娶我的命,誰想秦晉聽完後,隻是感歎了一聲,“哎,難為樂兄了,要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什麼這麼做?”我頭腦遲鈍,一直沒有反應過來。
“樂兄的做法沒有錯,在那個時候……,隻能丟卒保帥,換做是我,我也會的,我想樂兄要是在下麵,他也會……”
原來他是指悅官主動解開腰間絲帶的事啊,我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來這個世界的時間很短,暫時還不算融入進去,我實在不太能理解他們的思想,或許……是對的吧。
我臉上複雜的神情,被秦晉具是瞧見,他伸手摸摸我的頭,“為了深愛著的人,送上一條命也是值得的,悅官這麼做,值得你叫他一聲爹的。”
我懵懂地抬眼看他,“值得嗎?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活下來的人,該有多麼的煎熬啊!”
“他不該煎熬,他要活出兩個人的精神來!”
秦晉仰頭間,優美的頸子探向長空,碧藍如洗的空中,恰好有一隻飛鳥盤璿而過,啼叫間,嘶鳴之聲穿透人的心肺。
我一時間隻覺得頭腦中,也被什麼東西撕裂開、清醒。
延著一個接著一個的林子,又白白地走了一個上午,還是沒有尋到秦晉所說的紅果子,至於秦晉手中的那張人皮地圖,——它除了進出和尋找這裏有用,到了這裏之後,基本就沒有什麼作用了。
中午暫做休息時,我幾乎一屁坐在了還有些濕淋的草地上,“累死老娘了,秦晉,你從實招來,你的本來主意,是不是打算謀殺親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