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奇妙,你越是想不清楚它越是糾纏著你理不清楚,我怎麼也不肯相信西門弘燁說的話,樂弦音……他怎麼可能答應呢?在我看來他明明沒有一點答應的理由,西門弘燁說話的語氣又那麼肯定,他說的不錯,樂弦音的鐵嘴鋼牙,要是他自己不同意,誰也逼迫不了他的……
西門弘燁走後,我一直在窗口坐著,夕陽的餘輝漫散在窗口,映著窗前那片依在柏樹上生長的長青藤,鍍著金邊,茂盛而繁榮。
“姑娘,你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多少吃些吧!”
小喜鵲端著吃食進來時,我正扭著自己的手指,指骨的地方都扭成了白色,還是不肯鬆開,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鬆懈下去心頭的煩亂。
小喜鵲見我不出聲,把瑪瑙紅的吃食盤子放到了我坐著的香木雕花小桌旁,默默垂首站在我的身邊。
這樣大約有一柱香的時間,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在這裏十天八天的不吃,又有什麼用,人家在那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寧斐然都知道我在這裏了,他又怎麼能不知道……,卻這許久沒有消息傳來,我所知道的他的事都是從別人那裏聽到的,不知真假不知對錯,他就這麼放心我嗎?
“姑娘,奴婢知道你有心事,但……”
我未等小喜鵲說完,忽抬起頭,去問她,“小喜鵲,你有喜歡過誰嗎?”
“喜……,姑娘……”好好的兩個字,她隻說出一個字來,臉還漲成紅蘋果,一副羞惱的樣子嗔著,“姑娘,不要開奴婢的玩笑了,奴婢……”
“誰開你玩笑了,我真是想問的!”
她若沒有什麼反應,我反而不想知道了,可看她的小模樣,我忍不住好奇了。
這宮裏,男少女多,比列嚴重失調,小喜鵲這樣的宮女幾乎是一小進宮的,她們幾乎沒有什麼接觸異性的機會,可我瞧小喜鵲這模樣,明明就是一副春心蕩漾,該不會是……哪個侍衛吧……
“沒……沒有,姑娘,你討厭啊,人家不理你了……”
一轉身,小喜鵲扭到柱子後麵去了,可轉身時的身姿明明就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她心裏那人應該對她很好吧。
我有些黯然,重生一世又如何,還是逃脫不掉這種被情感折磨的噩運,倒不如不相識了。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這話聽著絕情,卻是最有情的了。
我神思憂慮間,緩緩站起,猛地回頭,差一點兒嚇掉半條命。
我的身後,一抹飄逸妖嬈的紅色,罩著冷冷的麵孔,差點與我撞個滿懷,我的鼻尖幾乎貼到他的鼻尖上了,我抑製不住的尖叫……
這一聲叫喊,劃破我的喉嚨,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的嗓子瞬間充血,有要震暴自己耳膜之嫌。
轉到柱子後麵的小喜鵲也顧不上嬌羞了,一個飛身竄到我的身邊,正要出招保護我,可看清楚來人後,整個人就委靡不振了。
這不怪她,誰要是看到悅官妖,誰都會這樣的。
我再次肯定了這人鬼上身,走路沒聲音,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身後的,我和小喜鵲兩個人在屋,竟沒有一個發覺的。
我就不說了,我不會武功,但小喜鵲……,能被西門弘燁派來保護我的人,武功一定不會差的,她也毫無知覺,我覺得這就是人與妖的區別吧。
“金大夫,你叫夠了嗎?”
其實他問這句話時,屋子裏已經是回音了。
全屋子裏,隻有把別人嚇得半死的罪魁禍首是鎮定無比的,他靜靜地站在之前的地方,紋絲不動,一雙秀長內斂的眼睛,清冷地望著我,看得我直拍胸口,心裏卻莫明發虛,頗有一些無地自容之感,這真是蛋疼的感覺,來得稀奇古怪,沒有一點緣由的。我真想狠狠地罵一句,“TMD!”
“悅大總官,小女子的閨房你說進來就進來,你覺得這合適嗎?”
我瞪著眼睛,撫去心口的不適,低吼著,當我是小綿羊嗎?一天之內,叫個喘氣的都能來欺負我一下。我這活得也太憋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