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之事,父母做主,媒妁之言,你怎可擅自做主?”
柳侍郎一指我的鼻子,又要開罵,我可懶得聽,擺擺手說:“你還是歇歇吧,你自己都說我連名姓都改了,怎麼還會管什麼父母,還有,你不是已經把我逐出柳家了嗎?”那份開除家門的書信和寧斐然的休書放在一處,我怕它們丟了惹來麻煩,特意用了三道鎖,鎖到一處連我自己找起來都會費些力氣的地方了。
“你……”
柳侍郎被我生生氣得氣結了,吱唔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時,在完敗的柳侍郎身後那一群人裏,站出來一位拿著羽扇,穿一身慘綠羅衣,頭發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於蘭麝的木頭的香味。天邊朝霞漸起,淡天琉璃。慘綠少年的臉如桃杏,姿態閑雅,尚餘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衝著我笑了笑,拱手道:“在下秦晉,”見我沒有聽懂,他又補了一句說:“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啊哈哈哈……”我實在憋不住,大笑出聲來,“這年頭有認爹認女兒的,竟還有認別人家老婆,我夫君後院躺得好好的,怎麼又多出一個未婚夫來?”
“噢,柳世伯,這……是怎麼回事呢?”
他搖著扇子,一臉笑意盎然,絲毫不像是自己未婚妻紅杏出牆該有的模樣。
柳侍郎尷尬地眨眨眼,畢竟是官場老油條,反應也快,馬上把矛頭指向了我,“你說嫁人,可有婚證,可有信物?”
“當然有了,我親自下的聘禮,去縣衙門證的婚書,哪樣都不少的!”
為了防止有變,我和樂弦音連夜商量,第二天就把這件事辦妥了,不管樂弦音是出自什麼心理,這件事與我卻是無所失的,我娶他嫁,我占主動,最最主要的是以後可以避免和寧斐然再有瓜葛。
“你下的聘?”這回柳侍郎是真的被驚到了,那雙老眼迸退了所有混濁的光,眼睫毛都立起來了。
“是啊,我現在有錢有房還有一技之長,娶個男人怎麼了?”說著瞟了一眼站在離我不遠的秦晉,秦晉並不說話,搖了搖扇子,笑得和諸葛亮似的。
“你,你,你好不……好不知廉恥,那人在哪裏,我要見一見!”
就知道他們不到黃河不會死心的,我令醜妞招呼他們,給他們讓到偏廳去,這麼多氣質凶狠的人站在我的正堂裏,我以後都不用做生意了。那裏椅子多,還有三文錢收購來的廉價茶葉,給他們喝,我不心疼。
我一路小跑地竄回後院,直奔了樂弦音的屋子。
推開門後,我快步走到樂弦音的榻前,一把掀開他身上蓋著的被,“快起來,有人來砸場子了!”
這十幾天裏,樂弦音的生活簡單而有規律,維持在吃了睡睡了吃,間歇排泄一次,他堅持著不讓我侍候他,除了喂他吃藥粥,給他換藥外,其它的事都有老劉來做。
我怕他躺得久了,肌肉會出現萎縮,他又不讓我碰他,我隻得教老劉如何按摩,還要偶爾給他針灸一次。
“什麼?”
他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我說得急,眼睛驟然睜開,清冽的光芒掃過我的臉龐,看到我把他的被子掀開了,臉側立刻泛出紅來,伸著手臂想去夠被子蓋。
靠,不就是下半身裸著嗎,我又不是沒有看過,至於這麼急著找遮羞布嗎?
是我不讓老劉給他穿小褲的,他現在身子不方便,這樣方便照顧,也好擦好清洗,又外傷無數,總是穿了脫地套衣褲會帶到他的傷口,增加痛苦的。
“你去叫老劉過來!”
這個時辰,老劉正給樂弦音在廚房裏用小火熬藥呢,外有情敵等著,我才沒時間去叫老劉。我一把從榻櫃裏掏出樂弦音的外褲,不管樂弦音做什麼別扭動作,就開始往他的身上套,邊套邊說:“我那個便宜老爹柳侍郎帶著一個叫秦晉的男人來,說是我的未婚夫,我一會兒推你出去,你給我拿出點當夫君的樣來,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