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刹森林,宇灝大陸三大魔獸森林之首,以“神秘”著稱。傳聞森林中央駐守著遠古時期的上古血脈魔獸,其實力遠超當今所有帝階以下魔獸。但傳聞而已,如今已無人得此憑證。
森林外圍一批人馬正當在前列,後方不遠處,一敞篷馬車上,掛著一密銀鳥籠,籠中金絲鳥,正瞪大褐瞳,偏著頭打量著前方馬不停蹄的人們。車內之人半闔雙眼,嘴中時不時哼起幾端小曲,那金絲鳥聽罷更顯焦躁,在籠中撻撻,車內貴婦被這聲擾的心煩,閉了嘴禁聲,那金絲鳥卻依舊在籠中撲唥著翅膀,焦躁不減。
那婦人忍無可忍,撩開幕布,隻見他們此刻已經行進到溪水下遊卻還不休息,眼看暮色將至,婦人咬咬牙,衝前方大喊一聲:“停車!停車!”
原本輕悄悄的森林外圍因她這一聲大喊,餘音不斷,幽幽回聲令這婦人聽罷一身冷顫。
“夫人有事?”離馬車最近的傭兵一躍到車旁,衣上胸章爍爍閃耀著“焱極”二字。那婦人一臉不奈,衝男子揮揮手,“快跟你們團長說停下來!我要休息!”
那男子沒有答話,翻身越下馬車,迎麵撞上一個鬼臉麵具少年。少年開口詢問,那男子不屑地掃了一眼馬車,向少年道:“貴人多事。”
君卓挑眉,向那馬車靠近,正好與那籠中的金絲鳥四目相對,金絲鳥看到君卓靠近突然喧叫一聲,刺耳非常,仿佛遇到鬼剎一般,撲閃翅膀幾欲掙脫牢籠,驚恐萬分。
婦人厭惡地掃了一眼君卓,“這鳥一日滴水未沾,還不是因為你們急於趕路!”
馬車前的橫木上又越上一人,紫衫衣動,眉眼俊朗,瀟灑脫塵,那人的胸前亦別著一枚“焱極”徽章,與之前那男子不同,徽章通體焰紅,欲燃致盡,隻銷一眼便可確定這人身份絕對高於剛才那男子。
紫衫男子對著君卓和車內婦人友好一笑,衝二人道:“金絲鳥又名腥鳥,它們對血腥之氣極為敏感,但凡空氣中傳來血腥味道,它們便會焦躁不安,啼鳴撲翅,向同類預警。”
說完,衝君卓點頭,“想來是卓弟你剛才在外圍獵殺低階魔獸後匆匆跟上隊伍,身上的血腥之氣還未散去。”說完,向那婦人示意,“婦人無需擔心,您的寵鳥並非因一日未進食而聒噪不安。”
那婦人聽罷臉色由白至紅,由紅至青,暗罵這焱極傭兵團團長言外之意是指自己竟然連收養的寵獸平日的習性都不清楚。
婦人心有不甘,咬牙切齒道:“你身為一等傭兵團的團長,又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魔獸!要是用你的魔獸開道的話,我們早就到了風斂城了!”
紫衫男子——殷相如驀首製之,“倘若使用魔獸開道,那些低階魔獸雖會避之夭夭,但是若是打擾了十刹森林內部那些恐怖的聖階魔獸或是更高階的強大魔獸,我等恐怕均會喪命於此。”婦人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眼前二人,扭身牽強跳下馬車,“夫人小心——”殷相如話音未落,隻聽“呲啦”一聲,婦人的裙角下擺被地上勾起的枝叉劃出一道大口,那婦人臉色通紅,心中有怒卻不敢言,生怕栽了麵子,轉身在眾人灼灼目光下向小溪走去。
殷相如在君卓身邊哈哈一笑,拍拍她的肩膀亦跳下馬車去尋其他弟兄。
車上隻有君卓一人定定注視著鳥籠內啼鳴不斷的金絲鳥,也隻有君卓清楚,適才她與其他繳獵的傭兵趕上隊伍時,早已將身上沾染的血腥之氣去除的一幹二淨。那金絲雀絕非是因為自己而發出預警,那麼——究竟是什麼,令它如此恐懼——
這十刹森林,到底藏著怎樣的極端魔獸?——麵具下的嘴角緩緩勾起,她似乎對這次旅途越來越感興趣了……
“啊!——”
溪水邊傳來婦人一聲驚叫。眾人慌忙飛身而去,卻見那婦人癱坐在地上,右手顫巍巍的指向溪中,口齒不清道:“那裏!——那裏!”眾人定睛一看,卻見湖麵上死魚成群,翻白肚皮,浮在水麵上,幽幽漂來,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一名紅衣黑發男子挑眉不悅,走向溪邊,順手撈起一隻魚的死屍甩在婦人的腳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雜魚腥傳來。婦人畏畏縮縮的向後爬了兩步,滿臉驚恐毫不見適才的喧張跋扈模樣。
紅衣男子衝一旁思索的殷相如道:“是中階的劍齒魚。”
邊說便蹲下撬開那死魚的嘴巴,繼續道:“是中毒而死。但五髒俱裂,顯然是溪水下麵發生了不小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