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灝大陸
富貴者的淫奢,避世者的飄渺。
宇灝大陸的帝都——覲城,金樽浮華,經久不息的嫋嫋煙霧繚繞不斷。那是普通人日夜期盼以家族人的性命抵押為汲取一絲的【冪金魂霧】。
方圓數百公裏均釋放結界,任意一隻閑雜的生物都會被其渾然不覺的瞬殺,體內的有機物會被幹榨已至蕩然無存,多餘的無機物將會被這片土地稀釋。一切過後,再次陷入沉寂,唯有骨灰散飄著的悲涼依舊存存……
“桐花樹下牧童謠,三秋收耕三年勞。
昨夜好聞軍爺至,胡琴酒肉妓女歌。
一日狂邁三年廢,收得金銀空葬數。
一老將死一少初,埋得深山無人曉。
可憐窮貧可恨兵,隻餘牧童樹下謠。”
叫花子在巷街中敲鑼,一路吟唱。毫不在意路人熟視無睹的眼神,也無視掉了那些厭惡或是鄙視的眼神,依舊向巷子深處走去,一路歌唱,毫無忌諱。
一名黑衣少年端坐在矮牆上,目光投向那漸行漸遠的叫花子,若有所思。
“少爺,快些下來!”黑衣少年聞聲俯視,一身著破舊綠衫的婦人向他小步跑來,手中捧著兩張熱乎乎的大餅。少年的視線停留在婦人的衣擺上,目光漸漸發冷。
婦人似乎並未察覺到少年的變化,依舊喜笑盈盈的招呼著黑衣少年下來吃餅。
少年開口,聲音淺沉:“衣服。”惜字如金。
“?”綠衫婦人微怔,不解他這突然的問題。
“衣服上的泥,怎麼回事。”婦人錯愕,低頭一看,自己的破衫上抹著幾道明顯的新泥,下意識的拽拽袖口試圖遮擋住手臂上的鮮紅鞭痕。婦人抬頭一笑,“沒事,可能是路上跑的太快,濺起的泥。”少年不語,卻並未忽視掉婦人眼中的倉皇。
從矮牆上一躍而下,少年接過婦人手中的大餅,展顏微笑。婦人眼前一晃,驚詫的注視著少年俊美略染邪氣的笑容,心中一暖。十五年,匆匆而逝,曾經繈褓中的嬰兒也蛻變成一翩翩少年。世態變端,曾經的逃命二人,而如今淪為窮貧之人。婦人眸中漸生水汽,淚水硬是壓住在眼眶中,怕少年察覺到她的不妥,忙低頭啃氣溫熱的大餅。
黑衣"少年"——君卓,斯文的咬下一塊大餅,慢慢咀嚼,餘光掃向綠衫婦人眸中氤氳的淚光。原本眼角的笑意褪下不見,轉而閃過一簇冰冷的殘忍。
很好。非常好。皇城腳下動我君卓的人。
該死······
片刻後,待二人吃完午餐,君卓若無其事的拍拍翠蔓的肩膀,順手帶上適才摘下的麵具,“跟我走。”
翠蔓乖乖點頭,小步跟上少年的步伐,隻覺眼前之人越發的俊逸脫塵。縱然一身黑衣已然被洗的褪色發灰,卻毫不遮掩他的風華。翠蔓看的出神,身前少年的身影漸漸變幻成一個絕美少女的身姿。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她和宵黛的相遇。和那原來含著的少女的情懷······
花語樓。
皇城第一歌樓。
傳說花語樓原名華音樓。卻在三年前,因為一名絕美歌女的出現而震動一方,後更名為花語樓,此人便是皇城第一歌女——花清漓。傳聞大陸四皇子穆吹對她傾心,卻道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此女反倒是對這頑劣的四皇子並無好感。傳聞此女之聲堪比馭音師可不發琴弦而束縛猛獸,使其乖乖順服。傳聞大陸男子為博伊人一目,甘願擲萬金,敗身家,隻求遙聽此女一曲。傳聞······
“早就聽聞這華音樓的大名了,卻不想竟是更名花語樓了。”翠蔓搖頭,然則目中卻透露難掩的欣喜。前方的黑衣少年頭戴麵具,聞聲駐足,勾起鳳眸,細細打量起眼前這座華實的七層樓閣。水霧繚繞,在白日下會演化成蒸蒸氣團,而暗夜降臨後,便會變幻色彩七彩炫目。當真是皇城第一歌樓,足夠富貴······
突然,一道長嘯的馬鳴聲突兀至臨。馬蹄聲接踵而至。
“退下!速速退下!四皇子駕到!”四匹棗紅色駿馬橫縱街道,馬上將領揮舞長鞭趕走停留在道中央的行人。“滾開!”帶頭的將領一臉不耐,揮鞭將道路中央的一蹣跚老者抽到一旁,“奶奶!”一陣哭啼響起,一個年幼孩童衝到摔倒的老者身邊,嘴上哭啼著,目光卻憤憤地直視那名將領。那將領冷哼一聲,身旁幾名從屬皆是大笑。“一個野頭小子也敢直視你統領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