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怡微微一愣,淡淡道:“你所知道的事情應該比我想象的要多。”
慕堇悠正聞言咯咯一笑,“此次我邀你前來,你應該知道是何原因。”
韓怡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麵色溫和,“爺讓我替他傳句話給公子。”
慕堇悠正晃著杯中的茶水,抬眸笑道“噢?你說說看。”
韓怡道:“琴瑟之好宴初交,唇亡齒寒毀琉璃。”
琴瑟之好宴初交,唇亡齒寒毀琉璃……
片刻,慕堇悠正若有所思道,“即使如此,我也有一句話,不知韓公子可否替我轉達?”
韓怡道:“請講。”
慕堇悠正淺淺勾唇,隻道:“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若是連我這小橋他都要攔,就休要怪我無情了。”
韓怡一愣,隨即道:“隻怕事情不會如慕公子所願吧,但在下一定轉達……”
慕堇悠正神色一斂,片刻便又薄唇輕揚,笑得恍惚醉人。
“那我們不妨走著瞧。”
韓怡看著那張傾國臉龐上的雋秀笑容,不自覺的一個激靈,暗自壓下自己的不安,道:“即使如此,在下便先行一步。”
慕堇悠正將韓怡目送至門外,麵色一冷,低喃道。
“柳落……”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的化不開……風帶著絲絲涼意,卷起一片片寂寞的落葉。
日裏喧鬧的大街此時此刻安靜得隻剩下低低的蟋蟀聲,還夾雜著夜風的輕微嗚咽,隻有幾個嘈雜的聲音擾亂了夜的寧靜。
“公子,還沒到家,您不能睡在這大街上啊。”四個家奴急忙七手八腳地扶住醉躺在地的吳有鳴。
“給...本...大爺滾...開!”吳有鳴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幾個家奴。
他腳步踉蹌倒退了幾步,打了個響嗝,“本...大爺...要...到怡...紅院和美人共飲...”說話間已經搖搖晃晃地往大街的另一頭走去。
“公子,公子!...”家奴急忙衝上去意欲攔住他。
“你哪也去不了,在此長眠罷。”空氣中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不輕不重,不急不徐,卻極端的詭異而陰冷。
家奴聞言不由得連連倒退幾步,然而隻有這森冷的聲音飄蕩在漆黑的大街上,他們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而吳有鳴仍搖晃著身子站在原地,耷隴著腦袋打酒嗝。
忽地,一抹白色劃過,一蒙麵紗的白衣女子,鬼魅般落在他麵前三步之遙的地方。
一陣屬於女子的馨香飄過吳有鳴的鼻尖,他抬首,見是女子,淫笑幾聲,“小...美人兒...是要本大爺長眠溫柔鄉麼...來,本大爺就讓你快...活快活...”
說話間他已錯步上前,眼看便要接近那白衣女子。
毫無預警地——
就在吳有鳴接近白衣女子之際,他失去了呼吸,甚至四個家奴都沒看到女子出劍,吳有鳴已無聲的倒了下去,隻有——那劍尖上在這深夜中看起來呈黑的血液……
冷風依舊嗚咽的吹著,餘下的隻有那一聲聲,滴答……滴答……
家奴們一瞬間皆忘記了呼吸,那可怖的滴答聲仿佛預示著這隻是一個可怕的噩夢,這不是真實的……
然而,當他們蘇醒過來,欲要呼救之際……
劍如此迅速,恍如閃電,除了在微弱的月光下冷冷的銀光,他們什麼也沒看到,再低首時,脖頸上的鮮血已湧如噴泉。
深夜……
無人的街道隻有清脆如鈴的滴答聲,還有……一抹消失在夜空的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