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天,錢也賺了不少,看天色已晚,薑子牙吩咐馬大錘:“收拾一下,打烊吧。”馬大錘應了一聲,忙活著收拾牛肉攤。薑子牙甩了甩袖子,一個人先回到了屋裏。
今天感覺有點不對勁,有種異樣的感覺,仿佛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子牙哥隨手夾了一筷子河南產的博山正宗醬牛肉(博山,齊國古都淄博的一個區),陷入了沉思。
夜幕悄悄降臨。朝歌雖然是都城,但當時畢竟是奴隸社會,人們的夜生活不算豐富——當然囉,沉溺於瓊宮瑤台、酒池肉林的商紂王,是個例外。街麵上的喧鬧聲漸漸散去,寂靜回來了。
薑子牙收拾了一下,準備休息。不過,今天晚上有點不大尋常,失魂落魄似的,總覺得有點該發生的事情還沒發生。都這麼晚了,不管了,睡覺。
恰在這時,馬大錘推門進來,低聲說:“姐夫,有人要見你。”薑子牙娶妻馬氏,馬氏和薑子牙都比馬大錘大不少,不過,馬氏和馬大錘同一輩,所以有時候也喊薑子牙姐夫。
薑子牙絲毫沒有感到意外,馬上說:“快請。”
這倒讓馬大錘有些意外:“你好象早知道要有人要來似的,也不問問是誰?”
薑子牙笑道:“我知道或者不知道,那人都要來;知道他是誰或者不知道他是誰,又能怎樣?”
這句話差點把腦子不夠用的馬大錘繞糊塗了,他幹脆不繞了,出去傳話。
來求見薑子牙的,一共兩人,一主一仆。看見為首的那人,薑子牙心中一是一振,暗道:“莫非時機到了?”
來人非常警覺。主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薑子牙,連忙拱手行禮。仆人顯然也是保鏢性質,目光炯炯,把屋內掃描了一遍,眼睛還不是掃向窗外。
薑子牙不是一般人,說他神機妙算,那有點吹;說他善於察言觀色,從一個人的神情、外表判斷他的身份,那絕對是事實,這些年的算命生涯,已經讓他把這種能力鍛煉得爐火純青。
“西伯,一向可好。”
“子牙,久仰大名。”
商末周初曆史上,一次重要的會麵,就這樣發生了。當時的周西伯、後來的周文王,微服潛行,悄悄來到薑子牙屠牛處,進行了一次秘密會麵。
“怎麼樣,這牛,還能讓你維持生計嗎?”西伯問。
“那倒是沒問題。隻是,以我的風格,恐怕沒幾個人會買,肉會臭掉。”薑子牙笑道。
“另外,這牛,是你安排賣給馬大錘的?”薑子牙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周西伯既未承認,也沒否認,說道:“像你這樣的人才,豈能淹沒在市井中間。既然是屠牛,屠的必然是病牛。好牛還要用來耕作的。既然病之將死,不如屠掉,還可以換條新的耕牛。子牙兄以為如何?”
薑子牙欣然會意,道:“您的意思是,下屠屠牛,上屠屠國?”
周西伯大喜:“正是。”
薑子牙道:“時機未到。病牛現在還不容易倒下。一要熬,要等,天時一到,自然擊發。二要蓄,蓄積力量,保有地利。三要忍,隱忍潛行,莫現意圖。”
一番密謀之後,兩人算是情投意合,惺惺相惜。不過,這畢竟是在商紂王的眼皮子底下。周西伯的膽子,還是太大了點。
看到這裏,諸位或許有個疑問:薑子牙這家夥,又是廣交豪傑又是密會周西伯的,這像一個倒插門女婿、屠夫、算命先生的作為嗎?
不像。
別說咱們覺得不像,就連專家也覺得不像。那他像什麼?
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