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自家少爺娶了公主,封了個駙馬都尉,是可以去宮中禁軍謀份差事的,不過當時年輕傲的郭暖把它拒絕了。至此,郭暖依舊白身一名,以致一直沒有自己的收入。
此時唐朝的物質文明顯得很發達,與至於安史之亂爆發前期,米價一石不過三四文錢,一石折成市斤,有九十多斤。
在戰亂之後,關中的貯備糧的消耗巨大,由於通過發達漕運運輸,從漢中,東北部產糧區補充關中不足,長安糧價在如今的大曆年間,也不過上漲到二十文左右。
雖說五百多兩銀子對於普通人家,金額顯得很多,阿福仰望泛藍的天,看的有些眼暈,摸了摸發漲的額頭,不由歎氣,五百兩對於自家郭少爺來說,還是不夠開銷。
以後一年的日常開支計劃,阿福詳細羅列了各個細則,一位上層貴族子弟,看樣子這一年是要勒緊腰帶過了。
“少爺,俺去你廂房收拾下,公主府也有一個多月沒回了,應該少爺你那間廂都發黴了,你先這逛逛。”
阿福隨同郭暖在偌大大的公主府莊園裏閑逛了一個多時辰,覺得時候也不早了,便決定先把主仆倆的起居打理好,提出告辭。
“哦,那阿福就先去吧,閑著沒事,少爺先這再逛逛。”郭暖倒沒感到有異,隨即爽快地打發了阿福。
看著主子一臉閑適的樣子,阿福不知是感歎主子的淡定無所謂,還是腦筋粗條,沒考慮太多。
按照以前主仆倆在在公主府的冷落待遇,即使府裏雜役眾多,但兩人的居所八成是沒人打理清掃的。
連駙馬的飲食起居都要他的唯一仆從勞碌奔波,可見郭暖在府裏的待遇是多麼低劣,而一年尋死七八次,作為唐朝駙馬作為公主府附庸,失去男人尊嚴,夫妻還遵循君臣禮儀,換做絕大部分有骨氣的男人,還真受不了這種遭遇。
女權當家的下等待遇生活,尋死的次數倒也情理之中,不算很多,隻能說是郭駙馬命大,自殺很多次都沒死成。
輕搖折扇,搖頭晃腦,郭暖逛過了這一碧水瑤池,那一簷角廊橋,無論是三角八角亭,圓形方形亭,鬥拱飛簷亭,光是亭子的種類造型,苑庭裏的數量,郭暖半個時辰便瞧見不下十餘種,這讓他大大感歎皇室人家的奢華講究。
郭暖這準備打道按原路折回,忽聞遠處翠竹林傳來一陣竹簫。
“呃?洞簫的聲音,走,過去瞧瞧。”
打定主意後,郭暖聞聲好奇心大熾,加快步伐徑直走向竹林。
繞過遮掩的幾杆斜翠竹,郭南負手突破遮眼竹葉,疾步快行,穿過竹林,忽的眼前一片洞然開朗明亮。
郭暖怔怔站在原地,兩眼發直,隨即很失態地咽了一下唾沫,咕嚕一聲,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仿佛連自己吞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竹林深處,坐落一涼亭,亭中一窈窕女子,一襲白衣佇立,橫簫輕奏,身披煙薄紗,發黑如漆,肌膚勝雪。
此時此景,又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女子雙目凝視前方虛空,若有所思,猶似一泓清水,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恰如謫仙下凡。
郭暖心如電擊,頓時觸電,心裏大大感歎驚豔,眼前乃一孤傲冷豔的絕世美人,此生罕見,大大的極品。
簫聲淡雅中托有委婉,優美含蓄中帶有淡淡的憂傷,音調時高時低,婉轉靈動。
郭暖此時已從美色誘惑中醒來,隨即忍不住一陣高聲朝遠處的女子方向歎道:
“聞人籟而未聞地籟,聞地籟而未聞,恰是凡人奏為。”
郭暖前世出生在書香家庭,不僅父親是小學校長,教書育人有一套,還酷愛書法。而母親是一名藝校音樂教師,擅長民族舞蹈,兼吹奏一些古典樂器,例如笙,古箏,排簫,當然其中就有眼前女子吹奏的洞簫。
對於擺放在家裏那透明櫥櫃裏的管簫樂器,郭暖還在穿開襠褲學爬時,便是玩耍時擺弄的玩具。浸淫了此道二十餘年,他對於簫可謂熟透了。
閑來無事,來了興致在家便興起吹奏幾曲,有了高級音樂教師的郭母傾心教練,郭暖吹簫的水平確是不錯。
正尋思著怎樣跟眼前絕色女子打招呼,而十餘步遠處的女子一發現郭暖的身影,隨即簫聲悄然而止。
郭暖躊躇著該怎樣上去,忽然亭中女子,正一臉清冷盯著竹林下發愣的郭暖,靈動的眼睛閃過不易察覺的異色,此時一言不發。
氣氛有些靜謐地尷尬,郭暖見那位美女已經冷冷看著他了,好像臉色很是不善。
郭暖估摸著,也許是他自己飄然闖入女子獨處的境地,打擾了她清雅的吹奏,或是讓女子心生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