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五天前？阿肆，你再仔細想想？”
阿肆撓了撓頭，“對呀，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是九月初五，我得掃棚梁。一開門就看見王爺坐在桌案前寫東西呢。我還問王爺在寫什麼，平日裏王爺雖然性子冷，可對咱們是極好的，不至於不耐煩不搭理。那日，卻隻是皺了眉，還叫我出去。”
“阿肆，今日是幾月初幾？”唐栗看著眼前半大的孩子，怎麼滿口胡話呢？九月初五到現在哪裏是五日？那是十日有餘。眼前這盤葡萄雖說不太新鮮可要是十日就有些太長了些，可是五日內，戰王都在華子監，按道理也應該日日換新的才是。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今天是九月十號呀。”阿肆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唐主子莫不是忙糊塗了，這種日子我怎麼會記錯？”
唐栗看了一眼蹲坐在一旁的白狐。“阿肆，你是不是病了？”
“唐主子又拿小的開玩笑，小的哪裏病了？這房間小的日日打掃，就為了等王爺來住，這桌子上的台曆還是您說的過一日撕一頁的。”說著跑到桌前，“您來看看，是不是今天是初十。”
唐栗跟過去看見桌子上的台曆的確是初十，可心中也知道，阿肆若不是胡說，就是受了什麼刺激，隻記得九月五日的事情。
“你說的句句屬實？”
“千真萬確。”阿肆點著頭。覺得事情好像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忙問，“可是哪出了岔子？”
唐栗回了回神，“沒有，你做的很好，隻是這番話，當著別人的麵，你敢不敢說？”
“敢呀，有什麼不敢的？當著誰的麵我都敢說，因為這是實話，有什麼不敢說的。說瞎話咱們不敢，因為那是要爛舌頭的。”阿肆信誓旦旦的說。“就是對著皇上的麵，我也敢說。”
“當真？”唐栗忙問。
“自然。”阿肆拍著胸脯承認。
唐栗點了點頭，“那日的王爺，還有什麼其他異常？”
“再就沒有了。”阿肆仔細回想，“哦，對了，那日他好像染了風寒，說話聲音極低。”
唐栗點了頭，道了謝。阿肆出去之後，唐栗忙推了推老狐狸，“這件事有蹊蹺啊。”
“嗬，何止是蹊蹺？簡直風馬牛不相及。”白狐說著抻了個懶腰。“你自己去查吧，我得休息了。”說完直接閉了雙目。唐栗暗恨的用手戳了戳它，老狐狸不過是換了個方向，根本沒有打理唐栗的這一套。
“算了，你睡吧，知道你是個有能耐的，你若得閑，就幫我看住阿肆，別讓人給害了。我得去趟胭脂樓。”
老狐狸睜了一隻眼，看了看唐栗。“去吧，不過，回來的時候，給我帶盒胭脂。我聽說，她家的胭脂顏色最正宗，還有花香。”說著舔了舔右爪。
唐栗又好氣又好笑，趕忙答應了。牽著獒九去找春桃和清歌，一路上暗笑，原來這老狐狸也不是什麼事情都知道的，胭脂樓的胭脂，最上乘的貨色，都是自己提供的，還是一次閑來無事做砸了的殘次品。不過也不點破，她想要，送她一盒就是了。要不老人總說愛美的女人是狐狸精，從老狐狸這裏就能看出來，真真是愛美。
匆匆找到了春桃和清歌，告訴了他們自己的去向。又仔細詢問了清歌，戰王九月五號的具體行蹤。
“王爺一早就去上朝了，下了朝已經是下午了，陪十四皇子去川味堂喝酒，喝到了晚上。一同的還有禦史大夫，好像還有幾位侍郎。對了還有八皇子。”清歌仔細的回憶著。
“確定麼？九月五日那天？”
“確定呀，那天我們幾個傷剛好。王爺還給我們帶了水煮魚吃。錯不了，第二天我們就各自有任務了。”清歌仔細的回憶著。
“去問問薛鍈和李氏兄弟，九月十日那天王爺有沒有什麼異常。再去問問華子監的老花匠，九月五日那天阿肆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再有就是看看門房，見沒見到王爺在九月五日來過華子監。具體的時間，事情都要問仔細。”交代了注意事項，唐栗就打馬前往胭脂樓，馬速出奇的快，恨不得長兩個翅膀，直接飛過去。獒九在後麵邊跑邊叫，好似叫唐栗慢一些，可發現沒用後，認命的狂奔。
胭脂樓地處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是整條花街最出名的青樓。到達的時候，華燈初上，淫詞豔曲、嬉笑怒罵。嫖客摟著一個個的香豔女子，調情嬉戲。唐栗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即便之前和胭脂樓有過交易，可交易地點卻是在尋常酒肆。
下了馬，從德勝溝上取下臨走時候春桃遞上來的佩劍，牽著呼呼帶喘的獒九，就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