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海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自然知道這塊古玉的來曆,也知道它的厲害之處,所以這幾年來,他一直想辦法得到這塊古玉,為此還特意設局,將春風夜雨樓拉下水,謀劃了幾年,最終卻是這個結果,又如何不令他痛心?
“裴春秋,這不會又是你的瞞過海之計吧?”
裴春秋仿佛沒有聽到周如海的話,失魂落魄一般,一屁股坐在霖上,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這塊玉璧來頭極大,乃爾朱真饒遺贈之物。這塊玉璧,也蔭庇裴家數百年,裴家最鼎盛之時,曾經是巴、蜀兩國第一家族,五百年前,下亂戰之時,家族之中也曾出過幾位三境之外的大宗師。
那時,裴家的祖訓是玉在家在、玉毀家亡。
一日,懸空山上來了一個人,找到裴家先祖,與他聊了一夜,將這塊玉璧借走了。
自此之後,裴家也迅速衰落下來,五百年後的今日,已淪落為一個不入流的家族。在裴家祖訓之下,每一代裴家子孫,都以尋找裴家古玉為己任,直到幾年前,一位雲遊四方的和尚找上門來,將這塊玉璧歸還了裴家。
和尚告訴他,這玉璧中承載了許多機,五百年來一直保存在世間一個不可知神秘之地——懸空山。直到最近,玉璧發出示警,和尚受托將玉璧歸還裴家。
和尚還告訴他,讓他恪守祖訓,將玉璧一代代傳承下去,三代之內,裴家必將崛起,重振當年裴家先祖的榮光。為此,裴春秋成立春風夜雨樓,準備在江湖上大展一番手腳。
和尚也警告他,若玉璧有任何變化,那便是下亂象將生的警兆,請務必派人告知他們。
誰料到,幾年過後,春風夜雨樓在江湖上逐漸展露頭角之時,這塊玉璧竟然毀掉了。
“裴春秋!”周如海喝道。
裴春秋望了周如海一眼,眼神中沒有任何生機,苦笑道,“周大人,今日之事,想必你也看到了。我裴家和春風夜雨樓,再也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了。”
周如海冷笑,“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將那玉璧藏了起來,弄了個這個東西在這裏糊弄本官。”
裴如意見狀,忍不住道,“周大人,你這人怎得如此不講道理,這是我們裴家之物,我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與你何關?”
砰!
周如海一掌拍向裴如意,裴如意啊的一聲,跌落在門外,體內真氣翻滾,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裴仁鳳連將她扶起,惡狠狠道,“周如海,你莫要欺人太甚!”
周如海哈哈大笑,“欺人太甚?恐怕你還沒見過本官的手段吧?”他不理會裴仁鳳,轉向周如海道,“三日,本官給你三日,若不交出玉璧,你們裴家就等著滅門吧。”
罷,周如海拂袖而去。
裴氏兄妹來到裴春秋身旁,道,“爹爹!”
裴春秋神情沮喪,歎了口氣,“看來,一切都是意啊!”
“周如海草菅人命,要逼得我們家破人亡,我們難道就要坐以待斃嘛?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們裴家跟他們拚了!”裴如意道。
“比武功,我們不如周如海,比勢力,人家是知府,我們是百姓,拚?我們拿什麼去拚?”
裴春秋年過半百,拿到家傳古玉之後,本有雄心壯誌,在江湖上轟轟烈烈做出一番事業,結果卻落得如此田地,一個江湖上的新起之秀,在麵對官府勢力之時,顯得如此軟弱無力。
如今之計,隻能暫時退避忍讓,保留裴家的一方血脈,以圖東山再起。
他對裴如意道,“如今形勢不妙,如意,你先去京城,到你姑姑和姑父家躲避一段時間,當年我與你姑姑雖然鬧得不歡而散,但如今裴家有難,她不會坐視不理的。”
“爹,我不去。”裴如意神情十分堅定。
裴春秋道,“難道要爹爹跪下來求你嘛?”
裴如意雙目含淚,她性格倔強,向來潑辣,極少流淚,可今日所遇之事,讓她倍感屈辱,才半日不到,父親仿佛蒼老了十多歲,道:“爹,我去。”
裴春秋點點頭,又對裴仁鳳道,“仁風,你是我們裴家唯一的男丁,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裴仁鳳向來聽話,如今更是沒有了主意,道:“爹爹,您吧。”
裴春秋道,“我要你去一趟懸空山,去找一名叫重九的和尚,告訴他,就當年他給我家帶的那塊玉璧已經毀了,然後想辦法服他,讓他收你為徒。”
“就是五年前那個和尚?”
“正是。重九乃懸空寺的長老之一,這塊玉璧蔭庇了懸空寺五百年,也算是為我們裴家積累了一絲善緣,若你前去拜師,想必懸空寺不會為難你。”
“懸空山是什麼地方?我怎得沒聽過?”
裴春秋道,“你附耳過來。”
裴仁鳳依言湊了過來,裴春秋耳語了幾句,然後叮囑道,“記
住,此行你任務艱巨,裴家的未來,就在你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