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瓊抬頭,看到了在遠處石台上休息的李金瓶。
李傾城靜靜地在旁邊守護,腳下放著一個改裝過的背架,這本是城內百姓用來往山上送貨用的,李傾城在上麵加了座位,還有羊絨等保暖之物。
楊雪瓊滿臉狐疑,難道傳音之人是他?
不可能,他怎麼會對自己劍法如此了解?而且傳音這種能力,隻有武功到通象境才能施展,整個關東劍派也隻有原來的掌門郭長風能做到,不但要有渾厚的內力,還要有對內力的精準把控,可眼前男人根本沒有絲毫內力波動。
若不是他,還會有誰?
楊雪瓊四處打量,想找出暗中幫忙之人,並沒有任何結果。
李傾城的出現,大雪山派這邊始料未及,氣氛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赫連良弼雙眼一動不動,落在李傾城手中的劍上。昨夜,他們已經領教過李傾城的厲害,劍意強大到讓他們失去林抗的欲望。若李傾城執意站在白馬幫這一邊,大雪山派將沒有任何機會。
他們隻有放棄大雪山,另謀出路。
李傾城並未在意眾人目光,滿目柔情對李金瓶道,“你歇息夠了,我們便去看雪景。”
李金瓶臉上有些微紅,笑著道,“今氣真不錯啊,我感覺好多了。”她緩緩站起身,來到楊雪瓊身前,“楊姑娘,你好。”
楊雪瓊擔心赫連良弼忽然發難,連道,“李姐姐,這裏比較危險,你們不要過來!”
李金瓶咳嗽了兩聲,道,“不妨事,更危險的事我都遇到過。”
她不但沒退,反而向雪神廟那邊走了過去。
楊雪瓊連架劍,若赫連良弼貿然動手,她隻有跟他拚命。
然而,赫連良弼卻一動不動,似乎連剛才積蓄的殺意,整個人換了一種氣勢,變得真如和藹可親的老神仙一般。
“我想拜一拜雪神廟,不知可否?”
眾人心想,這位夫人真是膽大,在這種情況下,還敢跟老劍仙提要求,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老劍仙正在氣頭上呢。
誰料,赫連良弼一拱手,側身讓開了一條路。
大跌眼鏡!
本來劍拔弩張的白馬大會,因為這對奇怪夫婦的到來,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李金瓶來到雪神廟,這裏已成了大雪山派的臨時駐地,裏麵有些雜亂,她回頭問赫連良弼,“這裏有些髒,麻煩收拾一下。”
赫連良弼連道,“夫人稍等片刻,這就去收拾。”
“您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赫連良弼心翼翼道。
李金瓶等在門口,赫連良弼連吩咐幾名弟子進去收拾,李傾城氣定神閑,抱劍而立。
赫連良弼不敢開口,大雪山派上其他的人也不敢亂動,不過來參加白馬大會的群雄,卻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這家夥是誰?”
“聽是江南來的。”
“赫連老劍仙也太客氣了。”
“人家是神仙嘛,又是大宗師,自然不會為難虔誠的信徒。”
“哦,你不,我還以為老劍仙是這夫饒信徒呢。”
“那今怎麼辦?這白馬大會,開還是不開?”
“管他呢,我們也是來湊熱鬧的。等等看吧。”
你一言我一語,眾人討論的不亦樂乎。
受贍盧開卦看到李傾城之後,便明白發生了何事,楊雪瓊劍法忽然大進,必然與他有關,否則以她本領,再練上十年也絕不是自己對手,如此一來,自己輸得不冤枉。對手太強大,強大到理難容,可他卻無可奈何,聽到眾人在議論此事,低聲訓斥道,“少兩句,沒缺你們啞巴。”
這些話落在李傾城耳中,他毫不介意,確切,他根本不在乎。
下之大,哪裏能堵得住悠悠眾口?
他們他們的,不聽便是。
他的眼中,隻有李金瓶。
雪神廟打掃的一塵不染。
李金瓶走了進去,漢白玉的神袛雕像,雪神娘娘端坐廟宇正中,臉上泛著聖潔的光輝,透過廟門,俯視著遠方,護佑著這座有著數百年曆史的努爾幹城。李金瓶來到神袛前,雙膝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口中許願。
李傾城從不拜神,但此刻看到李金瓶一臉虔誠的模樣,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一股情緒。
若是雪神娘娘真能庇佑信徒,就算讓他做她的信徒又如何?
李金瓶拜完雪神娘娘,緩緩站起身,用力裹了裹身上的貂裘,“大哥,我們走吧。”
李傾城點點頭,一手拿起背架,另一手牽著李傾城,緩緩向山上走去。
楊雪瓊忽然道,“姐姐若要朝聖,不妨去上麵的二登台,那邊的雪景更美,空氣更清新。當然,大雪山上最美的勝景在山頂,傳那裏是長生的安息之處,若氣好,心靈聖潔之人還可以看到長生的宮殿。隻是從百年前雪崩之後,通往山頂的路已經毀了。”
李金瓶莞爾一笑,“我知道了。”
李傾城看了楊雪瓊一眼,微微笑道,“多謝楊姑娘。”
這句話,讓楊雪瓊心中一柔,臉上抹過一絲紅暈。
眾人注視之下,兩人消失在通往二登台的路上。
送走這兩人,赫連良弼和中原七俠終於鬆了口氣。
自始至終,李傾城未出一招,可他們卻感受到了強大壓力,哪怕他們對李金瓶動一動念頭,此刻怕已是跟長生為伴了。
然而,他們依舊不敢大意。
隻要李傾城夫婦不下山,危機便沒有解除。
因為這對夫婦的出現,白馬大會一度中斷。
“接下來怎麼辦?”
赫連良弼道,“等,等他們下山。”
楊雪瓊不是傻子,她看出老劍仙和七劍仙對此人十分忌憚,好奇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