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走。
“你得有道理。”
蕭金衍道,“我能看清這些,不僅因為我比你聰明,而且因為你是當局者迷。”
李傾城無語,“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了踩我幾腳?接下來,該如何辦?”
“我順著紅星堂和嶺南劍派這兩個線索查下去,你在這裏無法接觸李家內部之事,還是要回家得好。”
李傾城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正容道,“我李傾城,這輩子最幸閱是交了你這個朋友。等這件事辦成,我給你十兩銀子。”
蕭金衍道,“咱倆交情,就值這點錢?我還不如去找紅星堂,宰了你,還有四十五兩!”
笑歸笑,蕭金衍還是叮囑道,“做好最壞的打算,把劍練好了,比什麼都管用,一切陰謀陽謀都用盡了,到頭來還得是手中的劍話。”
李傾城承認,但他拿到傾城一劍劍譜後,與蕭金衍研究了一路,始終不得其法,那些古怪的文字對他倆而言無異於書。以他目前武功修為,在曉生江湖之中足以排入榜,但江湖太大,誰又知道哪個山洞裏有沒有妖精?尤其是一路西行,見識越多,便越覺得江湖名聲這種東西真不算什麼,名聲大與武功高低根本無關,榜高手沒準就會死在砍柴的樵夫手中,比如那個隱陽城出現過的陸青峰,他的劍足以殺死知玄中上境的高手,可他在江湖上依舊默默無名。
神秘和未知,讓人心生敬畏。
李傾城不再目中無人,而是開始正視所處的環境,開始重視所有的對手,思想上的轉變,比練成任何絕世劍譜都重要。
山雨欲來風滿樓。
看似平靜的金陵,實則如一頭潛伏在暗中的巨獸,在等待時機,給他致命一擊,陰謀,陽謀,他都要去麵對。與其誰也不信任,躲在秦淮河上孤軍奮鬥,不如借時借勢,他對蕭金衍道,“我決定帶李金瓶回家,這畫舫暫且交給你。”
“也好。記住,我讓你幫我辦的事。”
“什麼事?”
蕭金衍指了指東邊,那邊是皇宮的位置,蕭金衍拜托他去弄來皇宮中的輿圖,等熟悉後,找時間再潛入一次。
“知道了。”李傾城道,緊接著又來了句,“女人太多,你不要監守自盜。”
蕭金衍道,“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那樣的人嗎?人嗎?嗎?”
“這句話是我替宇文霜的。”
……
一輛馬車停在了城南的善和坊。
整個善和坊,隻有一戶人家,那便是金陵李家。一條兩丈寬的街道,四周建著數百棟宅子,綿延不斷,連成了一片。
四大家族之首,族人過萬,富可敵國,武林翹首,下劍藏,官場常青樹,任何一個名號拿出來,都足以讓世人敬仰的金陵李家,從外麵看上去,不過像是尋常的富貴之家。
沒有如禦劍山莊那樣金光燦爛的匾額,也沒有蜀中唐門那種巍峨的城內城,依山傍水,臨城而建,若懂風水之人看了,都會知道,這連綿成一片的宅邸,如臥龍一般,盤在金陵城北,與城東的皇宮遙相呼應,是一處絕佳的風水寶地。
宗祠、族學、武場、劍樓、藏書閣、客館,分布在長街兩側,掩映在古鬆翠柏之間,既不顯得奢華,又透著一股古樸而厚重的韻味,遠離城內鬧市,幽靜而又深邃。
這才是幾百年家族的底蘊。
李傾城駕車出現在街頭,便引起了不的轟動。這位“遊學”的少爺離家兩年,終於回來了。
“三少爺,幾年沒見,可把我想死了。什麼時候有空,咱倆喝兩杯,我請客!”一中年漢子見到他,從街頭竄了出來,嬉皮笑臉道。
李傾城笑道,“李青光,你身上有錢嘛?不怕被你老婆知道?”
此人姓李名青光,是九房的一個族內子弟,在族中地位不高,但名氣卻極大,因為家中有頭河東獅,動輒跟街坊四鄰吵架。
李青光挺胸道,“那娘皮若知道我請三少爺吃飯,巴不得把金箱子打開讓我隨便用。再了,整個九房,誰不知道我李青光在家中是一不二?我那老婆,被我收拾的妥妥帖帖,家中大事兒,都是我了算,我上東,她絕不敢上西……”
話音才落,一婦人站在門口吼道,“李青光讓你去買醋,你賴在街上耍什麼嘴皮子呢?”
李傾城道,“大事?”
李青光道,“對,晚上吃餃子,現在的頭等大事,是買醋!“又回頭喊道,“臭娘們,喊什麼喊?三不打,你上房揭瓦了不是?”
婦人一聽火了,拿著擀麵杖從院內走出來,“反了你了!”剛出門,看到車上的李傾城,連換了個臉色,“呦,原來是三少爺回來了,死鬼,愣著幹嘛,還不趕緊請三少爺家來?”
“九嫂,我先回家。”
“也對,也對。有空來玩,老爺子老念叨你呢!”
罷,一把揪住李青光耳朵,“讓你當著少爺罵我,讓你罵,給我滾家裏來。”
一路前行,不斷有人出來打招呼,有喊“三少爺”的,也有喊“少爺”的,前者是族內子弟,後者則是長房一係的子弟。路過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