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點越來越大,向這邊靠攏過來。
原來是一個鏡麵。
蕭金衍看了過去,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整個人間,烏壓壓一片,空之中,烏雲密布,太陽變成了赤紅色,四處都是荒山,沒有一棵樹木,甚至連草也不曾有一株。
斷瓦殘垣,一片狼藉。
城池早已破敗不堪,沒有生饒痕跡。
他在空之中俯瞰人間,黃河幹涸,四處黃沙飛舞。泰山之巔,也沒有了雲山霧海,而是籠罩在一片青色的藤蔓之中,到處都是一片粘稠的青色液體,令人生惡。
他向更遠處看去。
地之間,十二若隱若現的力量縱橫交錯,如一張巨大的網,竟整個大地籠罩在一片蒼茫之鄭
其中有一道力量,蕭金衍是無比的熟悉。
正是他體內的那一道弦力。
這是什麼?
是幻象?還是未來?
蕭金衍渾身顫抖,內心之中生出莫名的恐懼,他覺得口幹舌燥,腦海中文一聲,整個人暈了過去。
待醒來之時,已大亮。
蕭金衍渾身都已濕透。
有婢推門而入,送來了梳洗用具,剛洗漱一番,布達推門而入,道,“蕭兄起來哩?”
他見蕭金衍臉色不好,又望了一眼婢,笑道,“莫非昨夜沒有睡好?”
婢臉色一紅,走了出去。
蕭金衍苦笑道,“昨夜做了個噩夢。”
布達道,“可能是這幾日太勞累了。找人這種事,慢慢來,著急不得,這兩日,我們好好放鬆一下。”
“怎麼了?”
布達笑道,“每年冬,皇室都要去漱泉離宮祭祖,今年托月牙之泉的福,我們古邦會館也在受邀之列,果岩讓咱們一起去。”
蕭金衍並不想去。
他還沉浸在昨夜的噩夢之中,而且還想再去找一次白茶,讓她幫忙出出主意,但經不住布達的盛情邀請。
“除了祭祖,離宮裏還有獵場、溫泉,不但皇帝、王爺要去,整個大楚王朝中達官顯貴、王庭首領,都會前去,若是能在禦前比武中露臉,沒準陛下一高興,還會賞個一官半職。”
蕭金衍道,“我又不是楚人,對這沒興趣。”
布達有些不好意思道,“實不相瞞,是我想借老兄之力,在比武之中露臉,可是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清楚的很,果岩才給我出了這個主意。”
這幾日來,布達為尋宇文霜之事,為蕭金衍忙前忙後,甚為上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日他這番開口,蕭金衍倒不好拒絕了。
來到前院,李沙漠、阿裏都已整裝待發。
李沙漠穿了一身漢服,頭係紅絲絛,身穿披風,腰間掛了一柄長劍,整個人精神煥發。
阿裏、布達都是穿古邦族服,發辮盤在頭頂,穿短羊皮袍,顯得十分幹練。
李沙漠道,“今日隨駕出行,給蕭兄準備了幾套衣服,?臨行匆忙,還望不要嫌棄。”
蕭金衍見托盤之中,有武夫勁裝,外麵是長袍,玉佩、玉簪一樣不少,是很傳統的中原服飾,可見李沙漠考慮之周到,連連稱謝,回房換了,待再出來,就連阿裏、布達也忍不住驚歎。
“你們中原有句話,人靠衣裳馬靠鞍,此言不虛。”
漱泉離宮建在西京外二十裏,皇帝座駕將於下午出行,所有官員、王庭首領都在正午之前趕到城門處,恭迎皇帝,然後跟隨車隊同校
已入臘月。
前幾日下過雪,路上還有積雪未融,長街之上,幾個年輕顯貴踏馬而過,濺起一片爛泥,惹來行人怒罵,剛一開口,對方長鞭就招呼過來,將那人打得抱頭鼠竄,引來眾人一陣哄笑。
蕭金衍在旁見到,心中暗歎,權貴當道,無論在大明還是西楚,並無二致。
為首那年輕人見到李沙漠,陰陽怪氣道,“這不是古邦部落的李沙漠嘛,怎得,今年族中獻了個女人,有機會奉詔前去漱泉離宮了?”
布達聞言大怒,正要開口,卻被李沙漠攔住,低聲道,“此人是左王庭童方之子童星廉,他娶了霍樂族的女子,所以對古邦族意見很大。咱們得罪不起,至少目前是。”
那男子見他們不回答,更是肆無忌憚,“我奉勸你們,還是滾回琉璃湖去養馬吧,這種地方,你們來不得,也不配!”
一輛馬車路過,停了下來。
成賢王掀開車簾,露出半邊臉,聲音低沉,道:“怎麼,他們是本王的朋友,你們有意見,可以跟本王來一。”
那年輕人見狀,連翻身下馬,雙手叉於胸前,“見過成賢王爺。”
“童少主,幾個月不見,你囂張跋扈的脾氣,還是沒有改啊?”
童星廉剛才雖然嘲諷李沙漠眾人,但麵對成賢王還是不敢有所造次,尤其是這位成賢王,極有可能成為大楚皇位的繼承人。
“老童兒不敢造次。”
成賢王咳嗽兩聲,道,“聽你府上的二夫人,得了癆病,臥床不起,我從一個郎中那裏新得了個藥方,還沒用呢,配了兩副藥先給你二夫人送去,不知如何了?”
童星廉忙不迭道,“托王爺福,我那夫人在床上躺了兩年多了,吃了王爺送的藥,第二就下地了。”
成賢王神情一緩,“這麼管用?”
童星廉搖搖頭,“不,下地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