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金刀封王(卷終)(1 / 3)

楚軍停止了攻擊,這一聲地巨響,奪取了將近萬饒性命,剩下的四萬軍隊,被生生堵在了葫蘆口之鄭

趙攔江以一人之力,將大明與西楚之間的兩條路,硬生生切斷了一條。

趙攔江落到城頭之上,那隻雄鷹低空盤旋了幾圈,似乎提醒趙攔江不要食言,待趙攔江給出承諾後,才向遠方飛去。

他對董大友道,“我的任務已完成,接下來看你的了。”

楚軍略作休整後,他們向東隘口發動了瘋狂的攻勢,後路被堵死,楚軍背水一戰,若想活命,隻有衝出一條活路。董大友不愧是北線將領,臨陣指揮從容不迫,各種手段齊上,打敗了楚軍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到鄰二日,攻勢漸弱,董大友絲毫不敢馬虎,日夜不停,親自上場督戰,第三日,楚軍攻勢停止。

原因很簡單,水源用盡。

趙攔江與董大友在城頭督戰,忽然有人喊道,“楚軍投降了!”眾人順聲看去,隻見楚軍之中,出來一隊人馬,豎起了白旗,未帶兵刃,來到了關隘之下。

“會不會有詐?”董大友道。

趙攔江跟楚人打過很多交道,楚國士兵寧肯戰死也不肯投降,他們相信,戰死之後,靈魂會回歸長生,而投降之人,死後`進入餓鬼道。

來者道,“請你們主事之人講話。”

董大友道,“趙將軍,你去吧。”

此處是葫蘆口戰線,趙攔江雖有虎節,但由於宇文祿關係,身份不方便,正要推辭,對方又道,“我乃胡賽將軍特使,奉命前來向城主投降。”

對方是趙城主,而不是趙將軍,也不是董將軍,這話大有學問。趙攔江怎會聽不出其中道理,道:“在下趙攔江,曾任征西軍風字營遊擊將軍,有話請講。”

特使道,“胡賽將軍十分仰慕將軍,特請趙城主前往營帳一敘,商討投降事宜!”

其餘人紛紛喝止,趙攔江想也不想,從三四丈高城頭之上,一躍而下,來到西楚特使麵前,“請帶路。”

特使也未預料到,趙攔江會如此痛快答應,不過想起他從而降之時的一幕,心中大為折服。

趙攔江身穿鎧甲,跟著特使向楚營走去,沿途之上,見楚軍精疲力盡,顯然切斷了水源,對他們戰鬥力影響很大。

趙攔江來到營帳,見到了楚軍將領,訝道,“是你?”

那楚軍將領單膝著地,向趙攔江行禮道,“征西軍風字營斥候賴日丹,參見趙遊擊!”

趙攔江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當日與自己並肩作戰的賴日丹,竟是西楚的間諜,難怪對方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攻下葫蘆口腰口,若沒有他斷臥龍石,恐怕用不了多久,葫蘆口也會被他攻下。

趙攔江皺眉道,“賴日丹,你是西楚人?”

賴日丹恭敬道,“在下本是大楚貴族,多年前奉命潛入征西軍刺探軍情,去年我父親助新皇帝登基後,我便回到了大楚,如今是招討大將軍。”

趙攔江心中恍然,聽雷振宇過,賴日丹在征西軍過得不如意,得罪上司被發配到西十一衛,戍守葫蘆口,看來是他為之,去歲,賴日丹忽然失蹤,正是趁機回到了西楚。

以他的級別,對葫蘆口的軍力部署、守衛、糧草輜重十分了解,西楚讓他做招討將軍,確實是明智之舉。難怪董大友,對方對自己用兵套路、用兵部署十分熟稔,若不是截斷葫蘆口,勝負未定。

行完禮,賴日丹起身道,“我以大楚將軍十分,正式向趙城主投降,不過有三個條件。”

趙攔江問,“講。”

“第一,不得虐待俘虜、濫殺俘虜;第二,劃定一片區域安置我們,保證物資供應;第三,若有意回楚國者,請無條件放校”

趙攔江明白,兄弟感情歸感情,他現在是征西軍首領,一言一行,代表征西軍,如今西楚敗局已定,就算他們不投降,也隻有引頸待戮的份兒,哪裏有資格談條件?

趙攔江道,“我也有三個條件,第一,撤去隱藏在暗中的刀斧手,我不想再大開殺戒。”

賴日丹聞言臉色羞愧,衝屏風後一擺手,數十名影子遁去。

趙攔江又道,“第二,三萬俘虜,我可以放你們離去,不過,要你們西楚皇廷取九百萬兩銀子來贖。”

“第三呢?”

趙攔江冷聲道,“第三,這一場大戰,我們風字營的老九、老何、虎子為國殉職,我要你在他們衣冠塚前,自殺謝罪。”

賴日丹道,“我們不過是各為其主而已。”

趙攔江明白,不過,他光棍眼中不揉沙子,被兄弟背叛,殘害自己袍澤,這種事情,他忍不了。

“這是投降的底線!”趙攔江道,“你若不想讓三萬西楚將士埋骨他鄉,那就做出選擇。”

他一字一句道,“相信我,殺人這種事,我最擅長。”

賴日丹當然相信,他橫斷山之狼的稱號,不是自封的,而是用西楚無數將領的屍骨和頭顱堆砌而成的。他是楚國貴族,為了國家利益,隱忍潛伏十年,若不是趙攔江,他本可攻下葫蘆口,建立顯赫功勳,但一切都已成為了泡影。

賴日丹道,“我用一千萬兩銀子,買我性命。”

趙攔江道,“免談。”

“那你不怕我率軍殊死一搏,拚得個魚死網破?”

趙攔江笑了笑,“你若是西楚勇士,自然會將榮譽看得比性命還重要,戰死總比被俘要強。你若是征西軍斥候,自然會知道九死不悔這四個字的分量。”

賴日丹頹然坐在椅上,道,“我考慮一下,明日之前,給你答複!”

趙攔江轉身而去。

西楚眾將領一路注視著他,議論紛紛,沒有人敢出手阻攔。

回到城頭,董大友上前問,“談得如何?”

趙攔江道,“準備作戰。”

無需多言,董大友便知道,這一仗必打無疑。他連忙下令,命令士兵輪番休整,保持體力,準備迎接一場惡戰。如今楚軍斷水,隻要堅持兩日,西楚必敗。

日落時分。

西楚特使又來談判,懷中捧著一個盒子,在城頭下道,“我乃西楚特使,奉命前來投降!”

盒子送了上來,董大友打開,頓時目瞪口呆。

賴日丹的人頭,躺在了盒子內,血跡未幹。上麵還有一封書信,上麵寫道,“賴日丹不負將軍栽培之心,望趙將軍信守承諾,九死不悔!”

趙攔江望著賴日丹血書,心情沉重。

他記起賴日丹剛入征西軍之時,性格十分孱弱,許多人還因為他是胡人血統而取笑他,趙攔江彼時還是十人長,每次受欺負,趙攔江都會上前討個法,為此沒有少跟別人幹架。

好在賴日丹也肯上進,跟著趙攔江學到了不少殺人技,逐漸獨當一麵,成為了一個出色的斥候。可是他也沒有料到,賴日丹竟是西楚貴族。當日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年輕人,成了殺死無數征西軍的敵軍將領。

趙攔江是念舊之人,見到他已伏誅,道,“厚待他身後之事,將他軀體送回西楚。”

困在葫蘆口的西楚軍,正式向大明征西軍投降。

這一戰,消滅西楚軍三萬,俘虜兩萬,史稱葫蘆口大捷。不過,大明征西軍在這一站死傷慘重,折損將近兩萬人,加上在一線折損明軍,整個征西軍十萬編製,損失了將近一半。

然而,這一戰,卻將楚國打得元氣大傷,北周軍損失更慘,北周戰神拓跋牛人命隕,整個大明在西疆再無敵手。

戰爭結果傳入京城,朝野震驚。

在宇文祿叛國之際,趙攔江一人力挽狂瀾,成功扭轉了西疆戰局,街頭巷尾,都在談論著這場戰爭。

趙攔江在這一戰之中,聲名鵲起,成為大明王朝一個冉冉升起的將星!

……

雪。

葫蘆口下起了雪。

西楚殘軍早已繳械,在滿是弩箭手戒備之下,排隊走出了葫蘆口,他們麵無表情,如行屍走肉一般。

一名押解的征西軍,看到人群之中一名楚國中級將領,怒不可遏,拔刀就要衝過去,“還我弟弟!”

那中級將領神情漠然的望著他。

年輕士兵舉刀就劈,卻被一人喝止,“住手!”那士兵見狀,連忙住手,將長刀扔在地上,泣不成聲,“趙將軍。”

趙攔江將長刀撿起,塞入他手中,拍了拍他肩膀,道:“身為一名軍人,要學會用手中的刀保護自己家人、國家,而不是殺手無寸鐵之人。”

“可他們是楚人!”

趙攔江道,“敗軍之將。”

一名武將連將那人拉了回去,“屬下律下不嚴,還請將軍責罰。”趙攔江擺擺手,道,“將他們押到戰俘營地。”

趙攔江沿葫蘆口往裏走,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麵龐,此人躺在擔架之上,膝蓋重傷,由兩個西楚兵抬著他。那壤,“放開我,與其投降明賊,不如殺了我。”

正是前幾日,他在半山腰遇到的那叫唐先知的斥候。當日他被趙攔江製服,這名斥候卻冒死引來了西楚影子,給他製造了一些麻煩。後來,他抱旗跳崖,沒想到這麼高的地方落下,竟撿回了一條性命。

趙攔江來到他身旁,“還記得我嗎?”

斥候唐先知見狀,啐了一口唾沫,重傷之下,偏了些準頭,他抬起頭,道,“你是趙攔江?”

“正是!”

“你最好殺了我,否則將來我一定會殺你。”

隨行將領拔刀欲斬殺此人,被趙攔江阻止了。趙攔江看到他眼中有股倔強之色,這神情頗向當年的自己,笑著道,“我答應你們將軍,不殺戰俘,你養好傷後,隨時來隱陽找我複仇。”又吩咐道,“給他治傷。”

……

戰俘營地建在了西十一衛往北十裏,此處是一片盆地,到處是石頭。董大友命人就地取材,建成了戰俘營,將三萬俘虜關入其中,又在四周設重兵看守,他吸取了攻城之時的教訓,在入口處設了桐油倉庫。若有嘩變,隻需將桐油放出,一把火,即可將所有人困死在其鄭

大明特使已前往西楚,商討贖回戰俘之事。然而,這一戰,早已將西楚國庫掏空,楚朝廷無力支付贖金。

之前支持楚別離的主戰派,趁勢遭到了新貴族的圍攻,他們趁機發難,逼迫楚別離將先前支持他登基的幾名將領撤職,整個西楚朝廷掀起了一番內廷風暴。

據每日朝政議事,西京皇宮之內,亂作一團,起初還是指桑罵槐,後來直接撕破臉皮,甚至有人在朝堂之上,當著楚別離的麵,朝政敵扔鞋。

楚別離本是在主戰勢力支持下上台,這一戰之後,舊貴族勢力又占據上風,內部亂作一團,楚別離心灰意冷,沒有了先前的銳氣,躲入皇宮之內,每日飲酒作樂,不理政事。

贖金沒有等回來。

趙攔江等回的,是一紙驅逐令。驅逐令是以大楚皇室頒發,大意是大楚軍強馬壯,士兵視死如歸,這三萬楚軍投降大明,褻瀆了長生,死後將墜入地獄輪回,永世不得超生。大楚國不再承認這三萬俘虜的楚國身份。

此事傳入戰俘營,一片嘩然。

有一名將領趁機煽動幾百人發動叛亂,被董大友一通亂箭射成了刺蝟,更多的人則是慢慢接受了事實,失去了信仰的他們,開始變得消沉起來。

而征西軍這邊,則遭遇到了更大的壓力。

他們配糧嚴重不足,向朝廷要糧食,卻遭到了拒絕。戰俘之事,趙攔江向京城請求處理,兵部回複自行裁決。

“三萬俘虜,是三萬張口啊!”

董大友憂心忡忡道,“就算保證最低口糧,每日二兩米,還能支撐兩個月,但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