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祿又道,“今日想殺我之人,眾矣,以你水平,恐怕還排不上號。”
蕭金衍納悶道,“這是為何?”
“你若猜不透,就坐定這下至蠢之饒名號了。”罷又對中原七俠道,“你們幾個後生,若想活命,現在跑還來得及,否則叫爹爹不應,叫娘娘不靈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盧開卦道,“水月洞乃人間福地,有德之人居之,你這個老家夥,仗著年紀大,對我們中原七俠大呼叫,妄圖騙我們離開,好要獨吞這洞福地不成?”
“我這是為你們著想。”
“我命由我不由,憑什麼要你來管,你又是什麼東西?”
宇文祿笑著對蕭金衍道,“看來你是下至蠢之人,有人還不服氣哩!”他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就憑老夫宇文祿四個字!”
中原七俠一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盧開卦看著老家夥真氣全無,又斷了一臂,道:“你是宇文祿?那我還是不周山散人赫連良弼呢!”
山間忽然有壤:“你是赫連良弼,那老夫又是何人?”
荒丘之上,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卷起陣砂石,打在身上,甚是生疼。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對麵山峰之上,一名身穿散服,披頭散發之人,踏著虛空而來。
此人仙風道骨,麵如白玉,膚若嬰兒,看上去如弱冠少年,然而頭發全白,足底踏著平雲履,手中持一把蒲扇,就如話本中的仙人一般。
頃刻間,來到招搖山的土包之上,忽然腳下一個踉蹌,撞在地上。
一聲轟鳴聲。
地上滿是塵埃。
那人咳嗽兩聲,罵道,“他娘的,忘了此處沒有真元。”
他爬起來,來到盧開卦麵前,滿是冷漠的望著他,道:“你是赫連良弼,那老子是誰?”
來人正是赫連良弼。
萬法宗不周山散人。
一山,兩閣、三宗、四門之一的萬法宗宗主,北周王朝第一高手。在下神秘不可知之地之中,以萬法宗最為高調,與琅琊閣、機閣幾乎不幹涉人間之事不同,萬法宗不但高調參與政事,而且還衍生出北周的國教師道,兩者之間還存在某種淵源。
這次刺殺宇文祿,雖然沒有成功,但卻讓他身中數枚暴雨梨花針。若要解開此針,唯有招搖山的吸星石,所以宇文祿在隱陽城中針之後,即便比目組織沒有將消息傳出去,也有人猜到他的下一站,必然是招搖山。
一個北周武神,一個是中原甚至下第一高手,這兩個人在生命之中從來沒有過交集,但為了北周國運,為了下大勢,赫連良弼親自來到了招搖山。
目的隻有一個,殺死宇文祿。
一旦宇文祿戰死,三國鼎立下,無數番國夾縫生存的局勢即將改變。
西楚先是楚日戰死,後又楚別離兵變,國力已在三國之中最弱,隻要在西線擊敗明軍,西楚滅國,指日可待。
所以北周才同意和西楚聯手,並支持隱陽城獨立,並且將北周戰神拓跋牛人也調到了這邊,力求一戰而下定局。
這真是助大周!
赫連良弼早已到了多時,他在等一個朋友。
一個在這次設局之中,幫了大忙的朋友。
西域大宗師喀巴活佛。
他最近剛收了蜀中唐門的一個女徒弟,順手也收了唐門的暴雨梨花針圖譜,沒有他的梨花針,對付宇文祿之事,將更費一番周折。
喀巴活佛想染指中原,已有數年。年少時,他曾到中原傳教,為中原錦繡河山,瑰麗堂皇的都城所折服,曾向皇帝進表建教,結果被皇帝一口回絕,這讓他記恨在心。
這次肯出手幫忙,條件是將密宗佛教傳於北周,教化萬民。若將來奪取中原,也將立密宗為國教。
赫連良弼想也不想,答應聊他條件。
至於在中原傳教,隻要殺死宇文祿,京城中的那位大人物已經拍著胸脯向他作出了保證。
能夠同時服赫連良弼、喀巴活佛前來之人,在京城之中的地位,自然非同可。
若是純粹武道較量,殺一個重傷破功的宇文祿,赫連早就應戰了,但今日之戰,不是江湖恩怨,而是國力相爭,他不能冒險,也冒不起這個險。
不過,總有不開眼的家夥,如蒼蠅一般,無端製造一些惡心的言論,所以當聽到盧開卦自己是赫連良弼之時,赫連良弼忍不住了。
他一步步走向盧開卦,再一次問道:“若你是赫連良弼,那我是誰?”
盧開卦見他這副殺氣騰騰模樣,早已慌了神,聽他一問,連道,“我是下至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