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大手抓起懷鳴纖細的手腕,尉遲梟看起來凶神惡煞一般。
瞪回那眼眶中的淚水,懷鳴那和尉遲梟一模一樣的眼睛中,毫不示弱的宣告著自己的不服輸。
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卻和別人一起害死了自己的母親,血濃於水的親情,讓懷鳴本能的把婉依排斥在外。此時的晨曦已然被嚇得哇哇的哭了起來,杜鵑悄悄的把晨曦抱了下去。湖心亭上便隻剩下了婉依懷鳴和尉遲。
“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你這樣未免太過嚴厲了一些。”婉依的聲音裏帶著疲憊和無力,來這裏調解懷鳴和晨曦間的關係,她已經是在強打著精神了,懷鳴的一舉一動,無一不在傷害的她的感情,尉遲梟此時又來忙中添亂,婉依更是力不從心。
現在她真是恨極了自己這副身體,要不是因為這身體這蠱毒,他也不會想盡辦法讓宋心淩麵進攻宮,以期望在自己不在的日子裏有人能夠陪伴尉遲梟,若不是這個因由,也就不會發生今日的種種。
“子不教,父之過。不能因為他小,就縱容他不孝敬母親,不和睦兄妹,我尉遲家沒有這樣不孝的男兒!”漆黑的眸子迸射出亮如星子的精光,尉遲梟的言語,利劍一樣刺進懷鳴的心。
懷鳴隻覺得尉遲梟是想要拋棄自己了,她把自己丟在遠澤寺那麼多年,現在他才剛剛回到父王的身邊,他就又想拋棄自己了。那個女人說的沒有錯,父王的心裏隻有母後一個人,就是因為父王對母後的偏愛,自己的親生母親才會含恨而終的。
那裏尉遲梟和婉依還在爭執,懷鳴不及細想的脫口而出“你這妖女!”便哭著跑掉了。
婉依登時實立在了原定,半晌才踉蹌著坐會桌旁。她為懷鳴付出了那麼多,堅信自己作為一個母親做的足夠了,到如今隻是換來這麼一句嗎?難道這就是懷鳴心中對自己的評價,難道自己就真的做錯了嗎?
婉依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她沒有自己的孩子,她把所有的愛與希望全都寄托在懷鳴和晨曦的身上,到頭來兩個孩子一個為了自己的生活提高,為了自己的姨母,都把自己的複出否定掉,突然就覺得自己以為的母愛變得一文不值。
“婉依,你太重感情了”長臂一伸,那婉依摟在自己的懷中,尉遲梟試圖能夠讓婉依明白,“自從回到王宮,你變得更加敏感和不理智,更容易被感情控製,從前那個惠黠多思,遇事冷靜鎮定的婉依呢?”
懷鳴這件事顯然有人在暗中操作,宋心淩已然被遣送出宮去,那麼是誰還在宮中做她的內應替她下黑手,這個人必須要徹查出來加以嚴懲,留著遲早是禍患。
尉遲梟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婉依這才發現,自己的確是比以前更容易被挑起火氣,也更加的沒有自信心,變得越來越沒有底氣,悲觀、失落各樣的負麵情緒總是在困擾著她。
“我是不是……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靠在尉遲梟的懷裏,這懷抱一度的讓她無比的依戀,可是這樣溫暖的懷抱會不會讓她更加的自己。
懷中的人兒從沒有過的愜弱,讓尉遲梟加重了心裏的愧疚,是他沒有辦法治好婉依,她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想當初那個縱橫後宮馳騁沙場,能夠與他這個國王一決高下的女子,此刻微弱的像一個孩子。
“你在我的心裏一直是最好的,你可以否定自己,但是不能質疑我的目光啊!”勉強的做了一個笑臉,尉遲梟試著安慰。
這個女人他要照顧,那些個煽風點火的女人他也絕不放過。“都交給我好嗎,就依賴我一次,隻有這一次。”
婉依的路從來都是她自己踏踏實實的走過來的,尉遲梟作為一個最設身處地的旁觀者,知道的最為清楚,她從不允許別人決定她的命運,更不指望任何人,像是一種習慣,她堅持著自己解決困境。
可是是人就會有累的時候,有支撐不住的時候,有需要安慰的時候,尉遲梟真的希望,婉依可以適時的放下防備,把難題交給他一些。若說從前是因為兩個人是敵人,那麼現在呢,他們不是相許白頭的愛人了嗎,是愛人難道不應該困苦與共,甘甜同味嗎?
遲遲沒有等到婉依的回應,尉遲梟以為婉依還在猶豫,低下頭去看時,才發現婉依竟然是在自己的懷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