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長大,你們都任我我小,所以就可以被隨便利用是嗎?”他是小可是不等於就不知道自己隻是未能幸免的被卷入了一場紛爭,而這場紛爭與權力有關,早在他沒出世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婉依皺著眉頭,深沉的凝視著懷鳴,他才不到四歲,竟然懂得利用。這是怎樣的一個環境把他熏陶成了這個樣子。猶記得初次見麵的時候,在遠澤寺,那個提著水桶,堅持要做完自己工作的俗家小弟子,入宮才半年多,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可恨的是,尉遲梟隻有這一個繼承人,就連婉依想給他一個快樂的童年都做不到,他是必要步了尉遲梟的後塵,早早的在爾虞我詐中生存下去。
“懷鳴,母後……母後對不起你。”
縱然在不想讓懷明知道,可是婉依做不到欺騙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隻能一味的道歉。
可是這樣做的後果,看在懷鳴的眼裏就是對哪些事的默認。鼻翼聳動著,小嘴一撇,竟是哇的哭出聲音來。
“為什麼要害我的阿娘,你壞!你不是我的母後!”
雙臂將懷鳴抱緊懷裏,婉依陪著這個孩子落淚。是的他比同齡的孩子懂得很多,但是畢竟是個孩子,還不懂得仇恨,卻被無情的拉入仇恨的紛爭。
懷鳴並沒有大哭大鬧,隻是更加的穩重了,婉依看的心疼卻莫可奈何。
懷鳴的吧、改變與冷淡不僅表現在婉依身上,甚至連尉遲梟都有所疏遠。尉遲梟對懷鳴的態度完全憑婉依,婉依雖然總是一副笑臉對待懷鳴,可是懷鳴卻不領情。
晨曦天真爛漫,每日還是跟在懷鳴的身後,哥哥長哥哥短的叫著,懷鳴不知怎的突然討厭起這個小尾巴來,不在教著晨曦寫字讀書,不陪著晨曦一起玩耍。
婉依看的心焦,正打算找個機會讓兄妹何解。恰巧就到了乞巧節。
禪聲蛙鳴的荷塘,婉依擺了一桌好吃的,早早的帶了晨曦和懷鳴過來,懷鳴規規矩矩的坐好。晨曦巴巴的把自己喜歡吃的好東西一股腦的全推到懷鳴麵前,“哥哥,你吃!”
咬著下唇,懷鳴抬眼看了一眼各色的糕點果品,極為敷衍的慢悠悠的拿起一塊果糕放進嘴裏。入口是極甜的鬆軟,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下眉眼。
晨曦喜笑顏開的拍起手來,懷鳴已經幾天不曾理過她了,私底下問過婉依幾次,哥哥是不是生自己的氣了,弄得婉依哭笑不得,隻能敷衍過去。
兩個孩子都過早的懂事成長著,可是她寧可他們晚一點再晚一點懂得這麼多,那樣是不是可以再快樂一點。
有幾道小菜漸次的送了上來,最後一道是一條魚,錦娘將魚擺在正中,給婉依和懷鳴行了個禮,錦娘斜眼看了懷鳴一眼,低下頭說道:“王後娘娘,小王子公主慢用。”便退了下去。
婉依素來不喜身邊太多人伺候,隻留了杜鵑在身邊。總覺得剛才錦娘的那一眼意味深長,婉依百思不得其解。
錦娘是先王後身邊的老人了,在宮中頗有些地位,若不是因為尉遲梟念舊,婉依是斷不會把錦娘留在身邊的。
每當稍稍深入的想一些事情,婉依就會頭痛欲裂,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尉遲梟說的對,自己無暇顧及其他,那便都交給他吧。眼下她隻想照顧好這兩個孩子。
“母後,晨曦要吃魚!”晨曦夠了兩次魚都沒有夠到,撅著小嘴向婉依求支援。
婉依寵溺的笑笑,夾了一塊魚肉,又剃幹淨了魚刺,放進晨曦的碗裏,交代著:“小心些,別被刺到了。”
複而又夾了一塊給懷鳴,“這魚聽說是海裏捕撈上來的,運了好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活魚送進宮來,你們父王都還沒吃到,母後先喂飽你們兩個小的。”
懷鳴一直盯著婉依的筷子,不知道聽了那句話不對勁,眉眼一瞪,手一揮,婉依手臂一晃,肉連同筷子一同被撞翻在地。
“王後娘娘!”
還好杜鵑反應及時,扶住了婉依,婉依的身子這才穩住。
可是一場虛驚還沒停歇,隻聽得“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生響在寂靜的夜裏,接著就是懷鳴抽咽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婉依盯著對懷鳴怒目而視的尉遲梟。竟然對一個小孩子動手,他竟然就這麼做父親!
尉遲梟根本不理會婉依指控,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是比婉依更重要的了,在他心裏婉依猜從始至終的都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