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忙,政務纏身也好,花前月下也罷,至於大清早的跑來自己這裏炫耀嗎!
尉遲梟愣愣的瞧了一會,手伸向雲裳,在臉上做了一個撫摸的動作,終究還是沒有落下去。
她這不分青紅皂白,又不知道問清楚隻是自己一味胡亂猜測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啊!
本來隻是假寐,不想這一躺下就真的睡著了。雲裳心裏罵著自己沒用,掃向床尾的目光在發現哪裏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不免失落。
搖頭暗諷,自己這是在期待什麼呢。
“娘娘,今日天氣好的很,要不要出去走走?” 襲燕來了兩趟,雲裳都在睡著。她自然不知道雲裳早些時候醒過,更不知道尉遲梟來過,而且也是因為尉遲梟來過,雲裳這一覺才會睡得比夜裏還要安穩。
雲裳並不想出去,張開嘴剛要出口拒絕,在看到習燕捧著的衣服的時候還是改了口:“好吧。”
襲燕這才笑開來,說道:“放心,我們不願走,隻是在近前坐坐,你總是憋悶在這裏不好。”
習燕的心思雲裳如何能不知,不過是要自己出去走動走動散散心。一定是自己昨夜的樣子嚇到她了,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好,竟給襲燕添麻煩。
身邊沒帶太多人,隻有襲燕和半夏。走的也不甚遠,鳳陽宮宮門前麵就是一個小湖,一旁有假山,假山的盡頭一條小路蜿蜒向禦安宮。
在一處清涼地坐下,有宮人早早備下的時鮮水果。雲裳隨口拈了一個正要吃,被襲燕一手奪下:“外麵這些東西還是別吃了,回去肚子疼!”
一句話把雲裳噎的,瞪著一雙清靈得得大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夏想笑又不敢笑出聲,襲燕倒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把上麵的葡萄分給半夏幾顆,自己也吃起來,兩個人大快朵頤的不亦樂乎。
“你們……”襲燕欺負自己也就罷了,半夏竟然也幫起腔來。她們都是拿自己瓷娃娃一樣嗎,又不是金紙糊的,怎麼就那麼金貴了,風都吹不得。
“呦,雲妃娘娘這是和葡萄有仇呢,還是吃不著葡萄打算說葡萄酸呢?好好的果子分給婢女吃。”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搖曳著楊柳細腰,款步走上來的正是武琉環。酸溜溜說了一通話,才稍稍俯身算是行了一個禮。
襲燕皺了皺眉,現在還敢在雲裳麵前這樣說話,武琉環當真是沒有腦子,難怪一再被人利用尚不自知。
雲裳幾經起落,穩坐妃位,就連住所都是曆代王後所在的鳳陽宮,誰見了不是禮讓三分。
不卑不亢的行了宮禮,襲燕懶得和這種不知道深淺的人打交道,正想著如何脫身呢你,就聽半夏道:
“武才人來的真不是時候,雲妃娘娘正說著要走呢,您就過來了。也好,我家娘娘走了,才人才好獨享這般好精致,也算一樁美事。”
半夏一口一個雲妃娘娘,一口一個武才人的,句句都在提醒二人身份上的差距,言下之意隻有她家娘娘不要的,才輪得到她。
雲裳心底笑著半夏伶牙俐齒,武琉環恨的牙根癢癢。
不過半夏的話也沒錯,她的確有些累了,正想回去。
腿上有傷,雲裳借了襲燕的力才站起來,還是晃了一下身子。
如此一幕給武琉環找到回擊的時機,不無嘲諷道:“雲妃娘娘的腿是怎麼了?哦對,是我忘了,昨日在勤政殿,娘娘失手燙傷了自己。”
說著又挺了挺身板,把胸前的一對渾源凸顯的更加挺傲,煞有其事道:“我就說王上該著人去看看娘娘的,哪知王上不肯聽啊,到底是我人微言輕,勸不動王上,還招惹來一陣嘲笑。”
絲絹捂上臉夾,一雙桃花眼在雲裳身上掃來掃去,挑釁的很。才人又怎樣?整夜的耳鬢廝磨,王上可是親口承認,自己要比雲妃漂亮的多,更加的會服侍,還答應過段時日就恢複她美人的名分。要是沒有這樣的承諾,她當然也不敢在這裏放肆。
回想早間聽說王上昨夜還賞了雲妃一碗素湯麵,武琉環又是輕蔑一都笑。一個王妃,竟然淪落到吃素湯麵嗎,想必是王上也是在暗示雲妃的好日子到頭了吧。
無視武琉環逼視的目光,雲裳心裏霎時一陣淒涼。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受了傷,竟是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嘲笑嗎?何止是他們,連自己都要嘲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