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瞟到安美人係在腰間的那枚香囊,不覺也移不開眼了,金絲絨的繡線是宮中慣用的奢侈物,可是那緞子麵可不是雪遲國的東西。再說上麵繡的圖案寓意也好,最重要的是,順著安美人方向總有陣陣花香若隱若現,這可是她沒聞過的香料。
香囊雖說是掛在腰間,可是安美人的手時不時的要撫摸上一兩下,足見喜愛。安美人與自己平級,平日裏也並不得王上寵愛,而香囊雖小,卻是價值不菲的。梅妃的繡花功夫,淩美人也是見過的,一眼便認出這是出自誰的手筆。
本來還想出言譏諷安美人幾句,眼珠一轉變換了主意道:“安妹妹腰間的香囊很是討喜,該是好東西,這自打懷了孩子眼神也不好了,安妹妹可否解下來給姐姐看看?”
“素日裏不見安美人帶著香囊,淩美人不說奴婢也正要鬥膽問上一句呢,這花樣真是好看,不知道奴婢手笨學不學的會呢。”自家主子的心思做奴才的當然最清楚,淩美人眼珠一轉,紫環心裏便有了大概,自然順著淩美人說。
“這香囊並不是我宮裏人繡的,花樣我當然也是沒有的,紫環若是想學,不如去倚梅苑拜拜師看看有沒有人肯教。”這主仆二人的心思顯然是打到了香囊身上,不為別的,不過是想奪人所愛罷了。
可是這東西是雲妃所贈,她半路易主當然是對雲妃不敬,想來自己沒交下人便先得罪了去自然是不好的。便把事情推到倚梅苑去。
“何必廢那麼多周章,紫環記性好得很,看幾眼便記住了,又何必去打擾梅妃娘娘,況且我這身子重,眼下已是疲累的很……”說著,淩美人還繡帕掩口,打了個哈欠,向紫環使了個顏色。
紫環有主子撐腰自是不怕的,上前幾步到安美人腰間猛的一拽,便將香囊拽了下來,邊往淩美人身後走邊說:“這鴛鴦繡的栩栩如生,奴婢手笨,怕是一時三刻也學不來的。”
紫環人往淩美人身後一繞,躲過顏夕追過來的手。顏夕自然是不敢放肆的,這宮中有孕的女人最大,別說是她,就是她家美人也是要避嫌的。
恨恨的退回安美人身邊,眼巴巴的看著自家主子:“ 美人……”
事已至此,安美人自然是不敢硬搶的,淩美人稍有差池,她都是擔待不起的,隻得先咽下這口氣:“既如此,我過幾日讓顏夕到姐姐那裏取回便是。”。
“哼~”鼻孔出氣哼出聲來,滿是傲慢,淩美人道:“安妹妹如此最好,那姐姐變回去小睡一會,這有了身子就是容易疲勞,比不得妹妹們精神好。”尾音還高高翹起拖的老長,很怕誰不知道她現在身懷王嗣就要高人一等似的。
回到素心雅居,淩美人躺在貴妃榻上,身下蓋著一床孔雀絨的薄被,廳堂中央還放著一個大大的炭爐,整個屋子烘的暖暖的。隨手一伸,紫環雙手將香囊奉上。
淩美人反複看著這香囊,東西麵料她是懂,可是這針腳女紅她哪裏懂。安美人猜的沒錯,她就是要奪人所愛罷了。看安美人那副舍不得卻又不敢搶回去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放在鼻下又嗅了嗅,道一聲:“這香料還真是好聞”。
抵不過疲累,將香囊順手一扔,香囊被拋在軟枕旁邊,淩美人拉了拉孔雀絨被子,真的睡了起來。
這一覺直睡得日頭西沉,寢殿內的安神香已經燃到底端,紫環忍不住困意也打起盹來。
躺在榻上的淩美人漸漸轉醒,叫了一聲,沒人應聲,回轉頭就看到打盹的紫環,心下生氣,貼身婢女都伺候的不盡心,還能指望誰去。順手摸起香囊就像紫環頭上砸去。
香囊不重,可是砸在人頭上也足以打亂挽在頭上乞巧鬢發。紫環一驚,人也清醒了,見自己主子醒來便一臉怒容的看著自己,知道是自己怠慢了,趕緊跪下叩頭:“奴婢該死,奴婢伺候不周,還請美人饒恕。”
“饒恕你個小賤蹄子,主子還沒睡,你便睡的死人一樣,我要你們何用……”食指指向紫環,便罵起來。
幾句話沒說完,淩美人心裏還不痛快,突然小腹部一陣絞痛襲來,淩美人剛圓潤起來的臉瞬間白了:“哎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