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梟倒是難得吃了頓可口的早膳,被襲燕伺候淨手漱口後,心滿意足的去往勤政殿。與雲裳鬥嘴,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似乎成了尉遲梟時刻緊繃神經的生活中唯一的調劑。
長籲一口氣,雲裳做了個深呼吸,什麼國色天香,什麼色藝雙絕,想起早膳時候尉遲梟句句陰損的諷刺,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她是戲子嗎?直到尉遲梟走了許多時候,她才從方才的怒氣中平複回來。
待襲燕收拾好一切,雲裳又交代幾句,兩人向素心雅居而去。
聽到宮人宣報雲妃來了,淩美人興高采烈的的帶人出了正殿迎接,老遠就矮身下拜笑意盈盈道“請雲妃娘娘安。”
雲裳趕忙上前雙手摻起“妹妹不必如此客氣,我隻是閑來無事過來走動走動。隻是天氣漸涼這人也懶了,今天才來看妹妹,妹妹不要怪罪才好”。
將雲裳讓進正堂,吩咐人上茶,淩美人客氣奉迎“妹妹這裏比不得姐姐,這雨前龍井還是家父托人帶進宮的,妹妹一直沒舍得喝呢,今日正好招待娘娘了。”
雲裳笑笑道“美人妹妹何必這麼客氣,我也不是刁鑽的主,不過是啖涎解渴一口水罷了,哪裏就生出那許多講究來,妹妹若喜歡飲茶,跟姐姐說,我那裏若恰巧有,便叫襲燕包了送過來就是。”
雲裳和淩美人閑說了會子話,襲燕一張小嘴張了又閉閉上又張,手裏攪著手絹頻頻向門外望。
不知淩美人說了什麼,雲裳被逗得掩麵輕笑,回頭時候正巧看見襲燕的小動作,一時冷下臉來“入宮這麼久,怎麼反倒忘了規矩,瞧你那心不在焉的樣子,惦記什麼呢?”
雲裳言語冷落,襲燕知是失了分寸,退後一步,福了福身給淩美人陪不是“奴婢不是有意怠慢美人,隻是前幾日家中捎來書信,說是表妹也來了宮中,奴婢打聽了許久才打聽到妹妹被分來素心雅居。正巧娘娘今日來看望美人,奴婢一心想著能見上妹妹一麵,這才失了禮數。”
襲燕越說頭越低,越說聲音越小,竟是有些哽咽了。
誰不知襲燕是雲裳陪嫁的丫頭,素來不說半句,如今在素心雅居被數落,淩美人趕忙幫著打圓場“原來是有親人在近前卻生生不得見,也難怪,這宮中最是難得見到親近之人,自從進了王宮,我也許久沒見家中姊妹了,也怪是念想的。不知襲燕的表妹是哪一個?”
被淩美人問起,襲燕拭了拭泛紅的眼圈,明媚一笑“巧惠,奴婢表妹叫巧惠。”
淩美人吩咐人去把巧惠找來。巧惠聽聞自己表姐在宮裏,心裏正納悶著:沒聽說自己有親戚在宮中啊,見了襲燕人還雲裏霧裏不知所以的。
襲燕見巧惠進來,快跑幾步將人拉近懷裏“巧惠表妹可見到你了,姑母可還好。”一雙眼睛竟簌簌的落下淚來。
巧惠這時心裏才猜到幾分,口中應著“還好,姐姐不必擔憂,家中都好。”
姐妹一旁敘舊,雲裳與淩美人又寒暄一番,才帶著襲燕告辭。
襲燕拉著巧惠的手依依不舍,雲裳一旁打趣“這不是見著了嗎,又不是生離死別,至於這樣難分難舍的?倒把我和淩美人弄得惡主一樣,改天再來看過就是。”
淩美人也一邊附和“姐姐說的是,哪日得空,叫巧惠去看你就是。”
襲燕這才一步三回首的同雲裳離去。
送走雲妃,淩美人一改往日淩厲,和顏悅色的拉住巧惠的手“原來你與雲妃娘娘身邊的襲燕是相熟的,怎的不早說,我也不是不通情麵的主子,也好早日助你們姊妹團圓。”
“奴婢也不知道表姐在哪一宮,奴婢剛來不久又沒有可以托來打聽的人,幸好表姐消息快,這才找到我。”被淩美人這樣握著,巧惠一時不習慣,不知美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按襲燕交代的說。
“既然你與襲燕相識,改天我去和雲妃娘娘說,把你調去暖雲閣可好?”淩美人放開巧惠的手,突然說到。
巧惠誠惶誠恐急忙跪下“美人不要,巧惠雖然進宮不久,可也知道一奴不侍二主的道理,若美人不嫌巧惠愚笨,還請美人留下巧惠,巧惠背不得見風使舵攀附高枝的罵名。”
抿了一口手中溫茶,淩美人點點頭正色道“恩~是個識大體的,記得自己是素心雅居出去的好,把你調去暖雲閣一是全了你姐妹情誼,二來暖雲閣裏有什麼動靜你也好告訴我一聲,我必不會虧待了你。”
巧惠想了半晌這才抬起頭來“美人是說巧惠還是素心雅居的人?”
“那是自然,不僅是我的人,還是我的心腹!”淩美人道。
巧惠這才見了笑臉:“隻要娘娘吩咐,巧惠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