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傳言寡斷無用的國王此時目光狠礪,唇角譏誚,意誌決絕。
尉遲梟自從十五歲繼位,司徒昊用盡辦法封住尉遲梟的耳目,無所不用其極的迫害忠良,試圖架空王權孤立年幼的王。但是丞相還是低估了他年輕的君主,幾年時間他已經培養了自己的心腹與死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隻等時機一到背水一戰。
遠處又傳來陣陣悠揚的琴聲,輕靈之音撫滌著尉遲梟的心,讓他詫異自認為堅毅的心竟有那麼片刻的柔軟。這幾日總是能夠聽見這琴音,幽婉纏綿的感覺似曾相識。終是忍不住問向一直在身後護駕,不曾作聲的侍衛“夜,哪裏傳來的琴聲?”
“回王上,是暖雲閣。”
“暖雲閣?”尉遲梟嘴角牽出一個冰冷譏誚的笑,他想起來了,暖雲閣住的正是他新納的王妃,司徒丞相的女兒司徒雲裳。
司徒老賊的用心他哪能不知,相府小姐司徒雲裳傾國傾城之姿早有耳聞,把她嫁入相府,無非是欺他年幼,手中沒有實權,借美人之計暗度陳倉,達到擺布自己的效果。可惜如意算盤打錯,他的女兒進宮以來他碰都沒碰過。
“我的王妃近日可安分?”從雲裳進宮之日起,暖雲閣遍布尉遲梟耳目,司徒老賊想借此製約他,又何嚐不是送了一個線索到自己身邊。
夜一招手,一個黑衣男子出現在尉遲梟麵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回王上,王妃宮中近日沒有可疑人出入,隻是晚膳時候,襲燕姑娘端了一碟饅頭,娘娘邊吃邊哭,甚是傷心的樣子。”
黑衣男子日日守在暖雲閣外,王上想知道的事情毫無線索,倒是這個娘娘還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幾個饅頭也能吃的梨花帶雨的,也不知是睹物思人還是事有機巧。
“哼!”輕哼出不屑的聲音,寬袖一扶,尉遲梟對這個王妃倒來了幾分興致,“擺駕暖雲閣”。
深夜即興而往,沒有任何一個內侍,夜也隱去身形,尉遲梟一掃朝堂上的怯懦龍行虎步。這個雲王妃還沒見過,不知是怎樣的人彈得出這樣動情的曲子,如泣如訴,如嗚如咽,萬不要可惜了這一首曲子才好。
遠處的人兒穿著淡紫色的紗裙,雲髻斜挽,清淡的如同清秋的月色,蔥白玉指舞於琴弦之上,隻是無論是曲子還是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
縱然不願接受,尉遲梟也不得不承認,這司徒老賊的女兒,溫婉之姿,玲瓏之色,還真不辜負王城第一美人盛名。
踱到暖雲閣,尉遲梟徑直坐到雲裳對麵的位置,雲裳起身跪拜:“參見王上!”
尉遲梟麵帶微笑,卻是冷紋入理,“你怎知我就是王上?”
雲裳淡淡一笑回答道:“團龍花紋刺繡的衣裳天下誰人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