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一點,章沛也再三強調過。”王鵬蹙眉說。
“你有沒有什麼好建議?”席書禮看著王鵬。
邵淩雲指出的問題,的確棘手,王鵬知道這個建議不好提,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怎麼做都是踩界。
他轉頭看著邵淩雲,希望邵淩雲還有新的東西能提供,但是邵淩雲朝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又是令人壓抑的沉默。
“我讓雲江縣在一天內上報詳細情況,”王鵬在一刻鍾後率先打破沉默,“要不等他們的彙報交上來後,再作進一步的討論?”
“也隻能先這樣了。”席書禮說,“不過,這件事拖不得,我擔心其他縣有樣學樣。”
王鵬看席書禮一眼,“也許,如果最後真的要用行政幹預,這個惡人就由我來當吧。”
席書禮歎著氣說:“到時候再說吧。”
第二天上午十點半,章沛和何峰一起到了東江市委,直接帶著報告去了席書禮的辦公室,五分鍾後,王鵬接到電話前往一同聽彙報。
而前一晚,與邵淩雲派去的人一起從雲江回來的夏曉陽,在王鵬的住處還告訴王鵬一個坊間傳聞。
“當地很多人都說,章沛與何峰穿一條褲子,一同撈錢、一同玩女人,一同賭博。”這是夏曉陽的原話。
王鵬在前往席書禮辦公室的路上,一直在想雲江風波的突破口。
就像他對席書禮說的那樣,雲江是個小縣城,任何事都不可能被隱瞞很久,有關章、何二人的傳言很可能就是真的。
同樣,又像邵淩雲說的,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企業行為就是企業行為,查下去也最多以違反勞動法給予企業一些經濟處罰,實際問題根本得不到解決。
他很不想用非常規的手段去對付同僚或下屬,但前提是他們沒有傷害到無辜的人,雲江那麼多的普通群眾失業,這已經完全觸及王鵬的底線。
就像當年他在曲柳建議截流,今天他依然覺得要清除掉那些踐踏群眾利益的毒瘤,如果沒人敢犯規,就由他來犯規動刀。
正因為這樣,明知席書禮塞給他的是個燙手的山芋,他還是打算結結實實地接下來,並且完整地把它吃下去。
章沛他們的彙報果然還是規避問題的實質,避重就輕地檢討沒有把工作做細致、會督促企業嚴格按勞動法用工,對於嚴重違反勞動法的企業,縣政府將考慮與其解除合同。
席書禮一直抱臂坐在辦公桌後麵一聲不吭,彙報完後的章沛,神情並沒有那天剛被王鵬發現問題時的緊張不安,反倒很篤定,何峰雖然依舊有些緊張,但也僅僅是低頭不敢與王鵬的目光碰撞。
席書禮不說話,王鵬也隻能沉默,心裏則一直在盤算該如何打破死局。
長時間的沉默還是讓章沛有了一絲不安,他不時偷瞄著席書禮和王鵬的神色,猜想一、二把手會怎麼打發他們。
孫冬臨突然敲門進來,覺察到辦公室裏凝固的氣氛,立刻打算退出去,卻被席書禮叫住。
“什麼事?”
“這……不是大事,等書記空了再說吧。”
席書禮皺皺眉,“小事你來跟我彙報?直接說。”
孫冬臨愣住了,不知道席書禮的火氣是衝誰的?
“是上次會上,你讓我查誰瞎傳機關事務科撤並一事……”
“查出來了?”孫冬臨沒說完就被席書禮打斷。
“是,也不是。”
“什麼叫是也不是?”席書禮沒好氣地看著孫冬臨。
“有幾個人說是小蘇傳的,但又沒有證據,而且都不知道小蘇傳給誰聽的,小蘇自己又矢口否認。”孫冬臨像是在繞口令。
席書禮冷冷地看著孫冬臨,“我看是要整頓機關作風了!領導幹部現在工作都不是依據事實,不是遵章守法做事情,聽傳言、憑一己好惡,這哪像是在市委機關?簡直就是菜市場!”
孫冬臨懊惱地站在當地,不知道如何接口。
王鵬與章、何二人卻是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