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吟剛一跌進洞裏,就順著一道光滑無比的下坡一路往下滑,四周漆黑一片,也不知是要滑到什麼地方去。她一邊滑一邊叫,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者說,根本就沒多久,隻是因為心中恐懼,所以才覺得久。吟吟終於從隧道裏摔了出來幾米遠,她下意識護頭,猛地落地,摔得她五髒六腑像經受了十級地震似的。不禁暗道不好,恐怕等會兒又要吐血,畢竟自己舊傷未愈,再添新患。
還好,她隻是幹嘔了幾聲,並未吐出什麼東西。看來,薛懷殤這幾日替自己輸真氣療傷有了成效。
趴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待疼痛過去,吟吟才慢慢起身。此處伸手不見五指,甚至還感到一陣陣的涼意,地上似乎也有積水,令她的衣服濕了大片。吟吟打了個哆嗦,心想,此時正是初夏,有這樣的刺骨寒意有些不對頭啊。
“有沒有人在啊?”吟吟試著發聲,“二爹?”她一麵喚,一麵張開雙臂四下摸索,以免撞著什麼東西,“好冷啊。”“咚”地一聲,她的手碰到了什麼東西,小心翼翼地靠近,吟吟用手敲了敲,在這個黑暗空間發出了悶悶地幾聲輕響。
“什麼東西?”好像是個箱子。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薛懷殤的呼聲:“丫頭!”隨著呼聲而來的,便是他滑出通道之後的響聲,“丫頭,在就回我。”
“二爹,我在呢。”吟吟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二爹,你在哪兒,我看不到你。”話音剛落,她的胳膊便被薛懷殤給捉住了。
他急切道:“可有摔傷?”薛懷殤滑下來時也不免磕磕碰碰,更不消說吟吟了。
吟吟像是找到了一棵救命草般,急忙雙手抓住他的臂膊:“大問題沒有,但估計身上會有很多淤青,你不知道,剛才我內髒都快給震掉了,二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方才在屋中,自己未能看到薛懷殤轉動了桌上的機關才導致自己落入洞中。
聽她還有心思玩笑,薛懷殤顯然鬆了一口氣:“方才我找到了屋中的機關,沒想到,暗門竟然是那張床。”
吟吟點點頭:“二爹,這裏是哪裏,你有沒有覺得好冷?”
他當然感覺到此處的溫度有些異樣,且不說現在已是夏季,外麵的溫度縱使是夜晚,也能讓人感受到幾絲熱浪。兩人的夜行衣不算薄,薛懷殤還好,他畢竟是有內功修為的人,可以隨意控製自身體溫以便適應各種環境,可吟吟卻早已隱隱出汗,還時不時用手在扇。此時不過在這裏待了不到半柱香的時候,卻已雙手冰涼,可見這裏確實不同外麵。
薛懷殤除了外衣,披在她身上:“來,先把我的穿上。”
“二爹你不冷?”
“以為我是你這弱不禁風的身體不成?”他拿出一枚火折子,打開竹製的小蓋,對著上麵吹了吹,“待我先將這裏弄亮再說。”
“啊!”
吟吟突然一聲驚呼,令他心中一緊:“怎麼了?”
吟吟甩了甩脖子,道:“沒,沒事,有水滴到我脖子裏麵了,嚇我一跳。”
“嘖,不要大驚小怪的。”
火折子發出微弱的紅色光火,薛懷殤帶著她慢慢靠近牆邊,然後舉著火折子沿著牆壁走了一會兒。很快,便發現牆上有一個火把台,台上的火把似乎剛熄滅不久,還隱隱冒著白煙。他將火折子靠近,火把瞬間燃起,終於將黑暗打破,可惜隻有一束火光,能照到的範圍不大。
薛懷殤收起火折子,取下火把,將牆上的所有火把台全數燃亮,整個空間頓時燈火通明,他們身處之地,也能清晰地看到每一個角落。
原來,此處是一個類似山洞的地方,準確來講,更像是一個鍾乳洞,頂上都有尖頭的鍾乳石在滴著水,難怪初到時就覺得到處都濕濕漉漉,還時不時聽到一絲絲滴水的聲音。隻是這個洞子沒有延伸,看起來倒像是人為的。
兩人環顧四周,不禁心生疑慮,在顧敏敏的房間下麵,怎會有這樣一個鍾乳洞?
“二爹,你看,那個木箱子。”吟吟指著不遠處一口褐色的長木箱道,“怎麼會有一個木箱擺在這兒?”原來剛才碰到的木頭,便是這箱子。
“我怎知道,過去看看。”薛懷殤鄒了鄒眉,越看越覺得此地奇怪至極,兩人走近,他抬手在箱子上敲了敲,“倒像個棺材。”木箱長約丈許,寬與高均約十五尺,箱子表麵滿是水霧。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倒真像一口大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