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家子氣。”
這鋼針,卻不是她說取就能輕易取得下來的,吟吟將雙手伸向鋼針,單手握住,然後往上提了提。心中思道:“好緊。”就這麼一上一下反複拉扯,希望能讓它慢慢鬆動。
薛懷殤皺著眉頭,就看著她笨拙地倒騰,忍無可忍,便道:“丫頭,你給爺來個痛快的好不好!”吟吟舔了舔唇,回道:“我,我是怕你疼。”也不知這麼粗的針拔出來,會不會血花飛濺。
“你這樣慢騰騰的我更受折磨。”
吟吟緊了緊握針的拳頭:“這可是你說的。”話音剛落,未等他有任何準備,一用力,吟吟便將兩枚鋼針給拔了出來,哪知用力過猛,害的自己揚翻在地。
薛懷殤見她這副狼狽模樣,不禁一聲冷笑。除去鋼針的手腕亦然恢複了知覺,被她方才那般猛烈拔除,頓時一陣疼痛傳來。喉嚨間發出了“咕咕”幾聲,想必是極痛不已,卻還要裝作沒事兒也似,是以他的手不住顫抖。
吟吟的屁股同樣很痛,所以沒有發現他也在痛,拿起鋼針看了看針端,卻是染著烏紅的血跡。不禁皺了皺眉,深感身為壞人當真是沒有好下場的悲慘。
“拿酒來。”
她把另一壺未開封的酒給遞了過去,隻是剛一將酒壺拿給他,便從他手裏掉了下去,幸而吟吟眼明手快,才沒有浪費好酒:“大伯,不如還是讓我幫你吧?”豈料他目露凶光,好似要殺人一般,抬手拿過酒壺,便對著壺口猛地喝了幾口。
吟吟咽了咽唾沫,被他那雙懾人的灰眸駭得渾身僵硬,雙腿發軟。雖然如此,卻不明白為何對方會生氣,自己不是替他拔出來了嗎,他還有什麼不滿?她哪裏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魯莽,令得薛懷殤在一瞬間痛不欲生,卻又無法點穴止痛。又因他好麵子內心倔傲,硬是咬著牙給強忍了下來,他對她,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嘴角淌下一絲酒水,他沒有多餘的手去擦拭,便順著他的長須滴到了地上。吟吟見狀,從衣兜裏拿出一張絹帕,替他將嘴角的酒擦拭幹淨。
要說這手帕,是風行子非逼著她帶在身邊的,說是一個女兒家,不能動不動就用袖子來抹嘴。但吟吟不認為反複使用一張手帕就是衛生高雅的表現,是以她通常都是用相對柔軟的紙物來擦嘴的。
吟吟一直覺得,這手帕的用處非是在自己身上體現,而是要用在各路受傷英雄的皮膚上。
諾,眼下不就用上了。
若是這手帕平時自己都在用著,關鍵時候拿出來亮相,又黑又髒,還有一股油膩味兒,那多尷尬不是。
對了,最好還在帕子上撒點香水之類的,一拿出來便帶著一股幽淡清香,這才是美女該有的手絹兒。至於用它抹所謂的“香汗”,就更要謹慎為之,若一掏出來就一股汗味兒,這不更窘迫麼……
吟吟自然不會給這手絹灑香水,但手絹是風行子給的,絹上便自帶了一種獨特的香氣。不濃亦不淡,隻要湊近臉龐,便能隱約聞到。
薛懷殤先是被她這舉動愣了一愣,隨即聞到了帕上的香味,眼神一變,盡是嫌惡之色。
“把這玩意兒拿走!”
吟吟也是一愣,想這人真是好難伺候,關在自家地牢的一囚犯,居然對她這未來莊主夫人大呼小叫:“你凶我做什麼,這帕子我可是從沒用過,還新的很。”隻是她脾氣好,又有事想從他口中知道一二,倒也覺得能接收他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