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兄睡得可好嗎?”翌日清晨,四人收拾好東西準備繼續上路,鴻睿趁吟吟去茅廁,便對皇甫焱說道,“昨夜聽見藍妹大呼‘救命’,皇甫兄,看不出你平日中規中矩,原來也抵不住佳人的誘惑,霸王硬上弓了?”
皇甫焱正了正馬鞍,道:“鴻睿,那你昨日又花了多少銀兩串通掌櫃。”
鴻睿怔了一怔,忙道:“哎呀呀,還是瞞不過心思縝密的你,不多不多,五十兩罷了。”
原來,昨日黃昏時候,這間客棧的房間並沒有住滿。鴻睿深知以皇甫焱的性格,定會與吟吟分房來睡,為了撮合二人更進一步發展,他用五十兩白銀買通掌櫃與自己唱雙簧。最終計謀得逞,使得吟吟與他不得不同房。為了便於窺聽,鴻睿故意讓掌櫃留的是兩間相隔隻有一堵牆的隔壁房。半響都無動靜,還當兩人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哪知吟吟一聲呼救著實令他吃驚不小,若不是知道有皇甫焱在,他還以為是有賊人入室,自己都已有去施救的打算。
現下趁吟吟不在,自然是要向好友問個明白。
他道:“唉,皇甫兄,你對藍妹到底做了什麼?”
其實,皇甫焱在掌櫃說房間已滿,隻剩兩間時,便已心存懷疑。清晨旁敲側擊之後,才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至於昨夜因何未有深究到底,說實在的他並不放心吟吟獨睡,隻是礙於未正式婚嫁才不得不如此;再者,皇甫焱也想與她睡在一個房間,哪怕不在她身邊,而是遠遠看著,也覺得無比安心。
既然機會就在眼前,那又何必墨守陳規?
皇甫焱正欲回應,吟吟已經出現,談話被迫中止。鴻睿自然是覺得難受不已,胃口被吊起來,卻又被硬生生按下。心想下次一定要找個機會問清楚才行,不然這個謎團解不開,他的心豈能安寧?
四人上了馬車,吟吟便抱怨道:“這掌櫃真是不老實,明明昨晚有這麼多房間,卻故意說隻有兩間,害我被老鼠嚇個半死。”
這個時代又沒有投訴意見箱,也沒消協,真是氣死人!
鴻睿心中一驚,望向皇甫焱,意思是說:“你怎把這事告之她了?”皇甫焱看了他一眼,心道:“自己惹的禍,還不敢擔當嗎?”兩人雖然口中沒有說話,但雙方已從對方眼神中看出心中所想。
鴻睿還當他已將自己串通掌櫃之事告訴了吟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問道:“藍妹,你都知道了?”
吟吟點了點頭:“當然啊,這麼明顯。”
“很,很明顯嗎?”
吟吟不知他意,隻道:“這還不明顯,掌櫃說什麼很多房間是被預定,但光是我們那一層上房樓,就整晚沒一個房間有人去住。”她輕輕捶了兩下車門,“我看,一定是故意讓我們去住上房的,好賺錢,奸商。”之所以如此憤憤,倒不是因對方乃奸商,隻是平生第一次入住傳說中的“天字一號”,便遇到平生最懼怕之物,這才讓她特別鬱悶。
鴻睿聽她這麼一說,暗暗地籲了一口氣,原來吟吟並不知情。
他將話鋒巧妙一轉:“對了,老鼠是怎麼回事?”
將昨晚遇鼠經過給他講了一遍,鴻睿不禁啞然失笑,搞了半天,她那一聲呼救的前因竟是因為一隻老鼠而起。還當他的好友對吟吟做了什麼事呢,不免感到有些無趣。吟吟當然省略掉自己去扒皇甫焱衣服的窘事,要這事被他所知,那震撼程度遠遠大過他心中猜測。
鴻睿本以為是皇甫焱如饑似渴,卻不想,竟是吟吟更為主動呢。
馬車行入一篇密林中,四周人煙愈漸稀少,除吟吟之外,其餘三人均保持著高度警戒,駕車的速度也減緩。再行片刻,迎麵走來六名身著苗衣服飾的男子,上衣下褲皆有斑斕的蠟染花紋,頭上裹著鑲嵌著銀質飾品的頭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