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生毫不介意地揮揮手，仿佛在對她告別。
“陛下，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白小漣抬起頭來，直視著苻生的眼睛：“你對我一直很是寬容和寵愛，是不是因為愛我？”
“不，我並不愛你。那是因為……”
苻生眯著眼看著她就笑了：“朕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感覺你也是個運氣很背人緣很爛的人，所以，不忍心看你遭罪；應該算是同病相憐吧。這些，朕不是對你說過嗎？”
“……”
白小漣目瞪口呆地望著苻生，雖然她自知自己不是什麼絕世美女，但是苻生對她的關愛令她一度飄飄然以為自己是個獨特氣質的美女；所以才會得到他的特別寵愛。想不到搞了半天居然隻是同病相憐那麼簡單。
她望著苻生，不知怎麼就流下了眼淚：
這個人是我的同類，是和我一樣不走運的倒黴蛋；他給了我很多東西，他以一個帝王的身份給了我這個不走運的女子原本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的地位和身份；讓我飽受榮華富貴，他對我的恩惠深厚真切。
現在，我這個同伴就要死掉了，雖然他會死的心甘情願；但是我感覺心裏很難過，以後再也沒有人像他那樣寵愛我了吧？以後再也沒有人，與我同病相憐，對我處處寬容了吧？
而這一切，都是我親手造成的……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和傷感，她轉頭看看門外，隻見外麵一陣明亮的火光漸漸逼近，夾雜著吵雜的喧鬧聲。
“到底是來了啊，你還不走嗎？”
苻生不耐煩地起身問道。
“陛下，我……現在大門被堵住了，你以為我還走得了嗎？”
白小漣站起來，對他說：“要不，還是讓我陪你到最後吧……啊！”
她話音未落，那苻生突然一下子就上前把她打昏了，然後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很細心地給她蓋上被子。
“小白呀，原諒朕；這最後一程，朕隻想和堅頭單獨敘話，不想有任何外人插入啊。”
他輕輕地對早已昏迷不醒的白小漣說。
這時候，隻聽得雜亂的腳步聲近了，有不少人打著火把闖了進來。
原本昏暗不明的大殿一下子被照的亮如白日。
“暴君，你的死期到了！”
這些人叫嚷著，聲音裏仿佛壓抑了很多積蓄已久的憤怒。
“別吵了，朕知道你們今晚會來。”
苻生轉身掃視著這群剛剛闖進來的侍衛，隻見他們手裏都打著火把鬆明，把一張張剛毅的臉照的發紅發亮；那些人似乎沒有預料到他還沒有睡覺，都大吃一驚，收住腳步，離他隻有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東海王弟來了嗎？”
苻生環視了一番，最後卻沒有看見苻堅，便冷靜地問道。
“陛下，臣弟在此。”
一個聲音在門外冷靜地響起，眾人麵麵相覷，最後分列兩邊，讓出一條道來。
隻見苻堅穿著一身簡潔幹練的武弁服裝，從外麵走進來，目光沉靜地望著他，身後還跟著清河王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