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生笑吟吟地指了指一旁的那匹黃驃馬,“朕聽說,你和這匹如意很合得來,那以後這匹如意就送給你吧。”
“啊,謝謝陛下。”
白小漣走過去摸了摸如意光滑的脖子,擺手遣退要過來給她做上馬石的太監,踩著馬鐙笨拙地爬上馬背,樣子狼狽又難看。
苻生在一旁微微蹙了蹙好看的劍眉,問道:“你為何不用奴才?”
“陛下,踩著別人我會不舒服。”
白小漣終於端坐在馬背上,握住韁繩回答說。
“真是個笨蛋。”
苻生鼻子裏冷哼一聲,卻不再說什麼,一揚馬鞭下令道:“我們出發吧。”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出了長安城,一直來到了霸陵,隻見沿著那灞水望放眼去,天地間一片綜褐色的枯樹林,遍地金黃色的枯草,樹林子裏的白色的樺樹又直又高,像一把把長矛,直刺入湛藍的天空,灞水兩岸上的柳樹早已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好像水墨畫出來的鐵線鉤,無精打采地垂在冰冷清涼的河麵上。
偶爾,疾走的馬蹄驚起幾隻藏在草叢裏的野兔子,四下裏驚竄到樹林裏去了。獵犬粗暴的嚎叫聲驚起幾隻灰色的麻雀,它們胡亂唧唧叫著,大驚小怪地從樹叢中飛上藍天。
“陛下!陛下,你別騎那麼快,我快追不上了!”
白小漣到底是個蹩腳的騎手,她笨手笨腳地用馬鞭拍打著她的如意,但是那溫馴的如意卻一直像個淑女,慢吞吞的跑著,就是不肯加快速度,雖然是一同出發的,到現在她早已被遠遠地甩在後麵不下十個馬身了,周圍那些文武百官都遠遠地和她拉開距離,把她獨自空在了中間,跟在後麵勒住了自己的馬,艱難地慢跑著,不敢逾越過去。
“你這個笨蛋,慢慢在後麵追吧!”
苻生聽見她遠遠地呼喚,哈哈大笑著一勒馬頭,轉身對她遠遠地喊:“諸位愛卿,你們不必顧忌她就放慢了自己的馬。該快跑的那就讓它快跑,都隨朕來,今天我等要玩個盡興!”
眾文武聽了,這才敢放馬狂奔,去追苻生了。
一時間隻聽得萬馬奔騰,震天動地。
周圍塵土飛揚,犬吠馬嘶;還有蒼鷹淒厲的陣陣啼叫,武弁將領們飼養的猞猁、獵豹等物緊隨打獵的主人們,咆哮著跟在駿馬的後麵,海東青、鷂子等善於擊殺空中飛禽的禽鳥呼嘯著,盤旋半空,追逐著那群不知名的鳥雀,仿佛狼入羊群般的凶猛。
真可謂是:架鷹走犬,呼喝奔馳了。
白小漣眨眼就被所有人都遠遠地拋到最後,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侍衛守護著她,慢慢地跟著她的如意一溜小跑。
難怪這匹如意和我很合得來,原來是匹跑不快的笨馬……
白小漣抬頭往往前麵,苻生早已不知跑到哪裏去了,那些追隨他的大臣們也是越跑越遠,五彩的旗幟在塵土上方飄動著,淹沒在烏雲般的塵埃裏,遠遠望去,倒也壯觀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