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秀看見了我驚訝的表情,她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麼意思,她說:“村裏的男人都出去外麵打工啦,就隻剩下婦女啦,要不是就是一些讀書的女孩子。”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我心想:讓我一個大老爺帶領這些女人打籃球比賽?那還打個球?
當我帶領我們建設村一百多個女人進場時,市體育館容納八千人的體育館頓時旗鼓雷鳴掌聲激烈。觀眾看到這麼大的一個村,村裏的籃球隊隻有一個男人,驚訝不已,議論紛紛,
甲觀眾道:“中原一點紅。”
乙觀眾道,“眾母一個公。”
丙觀眾道,“身在花叢中。”
丁觀眾道,“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男。”
戊觀眾道,讓我當他們村一天的支書或者村長,統治那麼多的女人,死也值得。
己觀眾感慨道,啊啊啊,遠看都是女人,近看還有一男人,啊啊啊,老天啊,我寧願我是那男人!
有人想當我們村支書,我心道,要當我們村支書沒有那麼簡單。支書孔秀長是一個比較有魄力的女人,身材單薄容顏靚麗,說話卻霸氣橫秋像個女王在發號施令,兩隻眼睛燈籠一樣盯著你一眨不眨,辦事情幹脆老練絕不拖水帶泥,她往往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別人服服帖帖。
她的做事幹脆漂亮,從大處著手,小處也是重點,自然得到全村人民的擁護。
比賽中場休息,我們村的女人們爭先恐後將我團團為圍住,有的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地遞到嘴邊,有的拿著剛剛開包的條形帕子為我擦汗;
有的使著小巧溫柔的手輕輕捶肩,有的眼神充滿愛意關切地問有沒有哪裏傷著,弄得我不好意思像個姑娘忸怩作態,或像個人偶一樣任由她們擺布。
下半場開始,對於這種體力消耗巨大的活動,女人們漸漸不支,開始還配合得有模有樣,後來全亂套了,
她們看見球在哪裏,大家就一窩蜂地圍上去一哄而搶,就像猴子搶包穀一樣,主人翁扔下一把包穀,猴子們一起跳上去搶。
對方一個大個子的眼鏡男生接到了球,球在他手上運轉自如動作瀟灑,
我們村一個婦女上躥下跳費盡心思卻挨不了球邊,她惱怒成羞伸手拖住大個子的長腿,大個子一驚往前奔走。
婦女身體失衡倒下雙手卻還牢牢死抓他的腳,大個子也撲通倒了下去。
另一個婦女跑過來‘千斤壓頂’壓了下去,她扭動著肥胖的身體,兩腳離地亂蹬,兩手握著拳亂揮,看起來像一個倒立的甲殼蟲;大個子正準備掀掉這個肥妞爬起來,不料後麵的幾個婦女像疊稻草一樣壓了上來。
他再也受不了哇哇直叫後腳亂踢,抓腳的婦女憤怒間動作麻利地脫掉他的一隻鞋扔了出去,襪子從半空落下。
全場觀眾轟然大笑。
孔秀過來撿了球,抱著飛快地跑回來拿給了籃下的我,我知道她們已經犯規,這球投之無效一時間發懵。
場外我們村的婦女們這時候竭斯底裏大喊:“王德全, 德全,全全,快投!快投!”
觀眾嘻嘻哈哈地起哄大喊:“全全,全全,快投!快投!”
我趕緊把球投進了,我們村的婦女們高興直拍手。我知道如果我不投的後果會很慘,下場的時候她們會拚命撕了我大卸八塊。
裁判哨剩早已吹起,尖銳刺耳但絲毫不起作用,裁判隻好怒氣衝衝地跑過來,罰計她們嚴重犯規一次。
大個子終於站了起來,扶了扶正破了一塊的眼鏡,他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我們村的婦女們,那麼高大的一個人,現在畏畏縮縮,鞋子也掉了一隻。
雪越來越大,加之外麵的風冰冷刺骨,容納八千觀眾的體育館裏漸漸人滿為患。
我的球技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卻不願意在這方麵奮發圖強,
去年在學校的時候,開學體育老師看中我1.76米的個子苦口婆心要我跟他鼓足幹勁希望把我這塊爛泥扶上牆,經不住他的糾纏後來我想想就當強身健骨也好。
於是一段時間照葫蘆畫瓢認認真真練得汗流浹背,自以為功不可沒學有所成,可到實戰來與我的期望打了五折又五折,但對於我們班一球不通隻知一味胡纏蠻打的女生來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孔秀說我是我們村的主心骨是屋上的梁,所以她們一旦拿到球就會傳給我,我自然備受鼓舞舍命陪君子越戰越猛。
我們村的婦女也在場邊為我搖旗呐喊:“全全,加油!全全,加油!全全全啊,加油!”
全場觀眾也隨之附和,於是,他們也放開喉嚨喊了起來:
“全全,加油!全全,加油!全全全啊,加油!”
哦,這是什麼籃球比賽啊?哦,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