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受寵若驚(2 / 2)

突然他神色黯淡:“隻是後來再看見雪夫人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

夕顏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索性默不作聲,聽他絮說。

北慕塵似好久不曾有人聽他說話般,獨自呢喃著:“看見你跳那舞,朕以為是雪夫人回來了,以為一切醜陋都不曾出現在朕的眼前,那些不過是一場噩夢,後來才發現那其實不過是朕自欺欺人罷了。”

“皇上,節哀。”夕顏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說北慕塵,隻悄聲安慰道。

“其實朕很想你,又怕給你帶來危險,隻得借著去看皇後的機會好好地看你”他把心中憋悶已久的事全吐了出來。

聽到這,夕顏怎能不感動,堂堂帝王居然需要挖空心思找借口看她,如此心意已經重於一切了。

他長歎一聲:“其實朕也想過要給你個名分,光明正大地站在朕身旁,隻是你那天說的風霜相逼讓朕害怕失去了你。”他鼻音沉重,似有不舍。

當然不能那樣做,那樣如同置她於烈火之上,且不說皇後如何,單是後宮的眾多女子怕也難以應付。

突然北慕塵將夕顏緊緊擁入懷中,期冀地說著:“不去朕同你逃出這囚宮,尋個偏僻的地方,過個安穩平靜的日子,好麼?”

那種空夢繁花般的日子,也是夕顏所渴盼的,與心愛之人攜手相伴,笑看雲起,再無世間煩擾,從此歲月靖好,執手偕老。隻是這夢遠得不可觸及,我已然深陷宮闈爭鬥無法脫身,自由也變成了需以生命換取的昂貴期盼。

夕顏搖搖頭,北慕塵見夕顏搖頭,非常震驚:“你不願意?”

“並非不願,隻是奴婢不能。”夕顏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的憂慮。空想無用,一切都不可能付諸實施,嘴上說的再美又能怎樣。

北慕塵的眼神驟然黯淡,顯然他也知道,那不過是偶爾閃過的一絲奢望,不過夕顏這般冷靜的拒絕也傷了他作為男人的心。

空氣一下子僵持著,夕顏突然懊惱自己說話無所顧忌,他感歎自己的幼稚。

彼此擁著卻再無話可說。

不到寅時,公公在殿門外清了清聲:“皇上,是否送林夕回長樂宮。

還在假寐的夕顏猛然起身,竟然忘記時辰,如果被人看見必然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北慕塵也起身坐立,不滿地答道:“慌什麼,準備車輦吧”說完再度望向夕顏,抬手幫她梳理散亂的發辮。因是和衣而臥,衣裙上布滿了褶皺,他低頭用力撫平,又抻了抻裙擺,長歎一聲:“走吧,一切小心。”雖有不舍,卻又不得不放。

夕顏不能起身告退,隻能由兩名太監披上毯子抬出上陽宮。

幾乎在北慕塵為她整理衣服時,夕顏就以為他是她此生的良人,風霜相逼也罷,孱弱無能也罷,她都願意為他踏入紛爭後宮,拚出個出路。

還未回神,已坐在車中。車走得很急,顛簸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