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婉玲三下兩下就吃完了,搖著北慕塵的手臂說:“皇上表哥我們去玩吧,我們很久沒一起玩了,婉儀隻記得小時候,表哥常帶著我去玩,自從我們成親以來,你便沒有再帶著我玩了。”說著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皇後娘娘請等皇上用罷膳再說這些。”夕顏低頭說道。
“沒關係,朕不餓,你給婉儀多準備些暖手袋,外麵可有些冷呢。”北慕塵起身把劉婉儀推過來。
夕顏歎了口氣,起身給劉婉儀找來四周用玄狐狸毛押邊的羽緞披風,又在頭上戴了風帽,白貂的抄手裏點了紫金懷爐。北慕塵看她穿戴整齊了,轉身向夕顏說道:“你也去挑件厚實的衣服,一起出去。”
雪地難行,走了半路,便返了回去:“怎麼樣,累不累?”北慕塵溫柔的看著劉婉儀問道,這樣的眼神在夕顏看來真的很鬧心。
劉婉儀故作害羞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就回去吧,別凍著。你看林夕也凍壞了。”
這話聽在我和劉婉儀的耳中激起了兩個不同的反應。我羞紅了臉,如此的殷殷關切讓我有些無措。劉婉儀則看著我,雖然臉上仍有笑容,但夕顏卻看到了憤恨。
“奴婢不冷,皇後和皇上回殿吧。仔細凍著身體。”夕顏笑著說道。
劉婉玲撇了夕顏一眼,拉起北慕塵的手,快步進了殿。進屋後小魚兒和我一起拿著雀尾拂清掃北慕塵和劉婉玲身上的雪塵。
“表哥今夜留宿長樂宮嗎?”劉婉玲撒嬌的問道。
“朕還有奏章要看,起駕回上陽宮吧。”北慕塵看了看時辰說道。
劉婉玲的挽留沒有成功,撅著嘴生悶氣。
隨行的內侍服侍北慕塵登輦離去。
送罷皇上,夕顏則回了自己寢殿,皇後準許她有人伺候,所以這麼晚也不用去皇後那裏。剛想寬衣休息,皇後身邊的總管公公過來傳喚。
“怎麼回事?”蘭若奇怪的問道,平日裏皇後也不會這麼晚來傳,這會不會有問題?
“沒事,我去去就回。”夕顏安慰著蘭若,其實她應該猜到了會有什麼事了,今日下午劉婉儀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就隨著那公公去了皇後處。
已近點燈時分,宮中的永巷騰起一片冰冷霧氣,道路變得灰暗不清,前麵一盞氣死風羊角燈引領著夕顏前行。雖然夕顏也是住在長樂宮,但是宮殿很大,偏殿和主殿相差甚遠。
陰風陣陣,尚未清掃的雪踩在腳下“咯吱咯吱”作響,出來得匆忙,忘記換了雪鞋,隻走了幾步的路程鞋已經濕透,布襪冰冷地貼在腳上,沒過多久腳也逐漸失去了知覺,有些癢,怕是要凍傷了。
冰冷的感覺讓夕顏心沉到穀底:後宮點燈時分必然宮門落鎖,若非皇帝召幸不得擅自離宮走動。深夜如此傳見,必不是好事。
到了皇後門口,通稟傳見。隻開了小門,夕顏側身進入。
此時這裏不似白天上次來的模樣,無盡的黑暗夜色讓它多了些陰森,半個月亮也無,偶爾有隻烏鴉馳過,淒厲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太液池幽暗無底,水深如墨,像是能把人吸進去。池上吹來陰冷寒風,讓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