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聲地幫夕顏穿戴,夕顏洗了把臉,將散亂的發髻攏綰上,淡淡地勻了胭脂,銅鏡裏的我尖瘦的臉龐配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顯示著無比的堅決。
“忘記,忘記一切,誰都不要提起。”前麵說給自己,後麵說給蘭若。
轉眼到了一月,連續幾場的大雪罩上長樂宮,滿目間雪白的晶瑩清冷晃得人眼疼。四處是太監宮娥們清掃殘雪。
屋內暖爐燒的霜炭劈啪作響,烘得整個大殿如同旭暖拂麵的四月春日。大瓶的梅花蒼勁有力地盛開,或珠苞尚裹,或纖弱綻放,幽幽地散發著香氣。我索性滅了正燃著的淨渺檀香,怕它搶了梅花的氣味。
果然自從上次的是以後,北慕塵來長樂宮的時間多了,可是對夕顏卻是再也沒有任何的舉動,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劉婉儀當然是特別的開心皇上能夜夜來,當然皇後還是很重情義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送了夕顏去上陽宮而換來的,所以對夕顏也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了。
雖然侍奉過皇上沒有記檔,什麼都不是,還隻是個下等的宮女,但是劉婉儀卻是將蘭若和小魚兒都叫到了夕顏那去了,讓她們好好的對夕顏,雖然不是正經的主子,但起碼是皇上的人。所以在長樂宮上下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對夕顏禮讓三分,都稱呼她一聲姑娘。
這一日,夕顏如往常一樣還是早早的到了皇後宮裏,見皇後有些悶悶不樂,看了看桌上的小米粥,夕顏頓了頓,也不知道皇後是怎麼了,正在左右為難,團鳳盤牡丹花的門簾被掀開,北慕塵抬步邁進,笑意盈盈走了過來。白貂皮的風氅,白色的團龍棉袍,映襯他的臉色越發白淨無血色。
夕顏見了趕緊下跪,而劉婉儀抬頭看到了,隻是起身福了福身。
“起來吧,都是自家人常來常往的,總是拘這些禮很是沒趣。”北慕塵拂了拂袖,示意讓夕顏起身。
北慕塵拉過皇後,摸著她的頭發,再看那桌上幾乎未動的小米粥和菜肴:“怎麼?皇後這是又鬧別扭了?”
“這些奴才,都不讓本宮出去,說什麼為了本宮的身體著想。”
“這樣吧,把飯吃了,朕帶你出去。”北慕塵用手指頭刮著劉婉儀的鼻頭,淡笑著許諾,隻記得小時候經常這麼帶著她到出去玩的。
夕顏看在眼裏,這是怎樣的畫麵,讓她一時有些失神。仿若哥哥對妹妹的寵愛,有些家的感覺。
劉婉儀興奮得拉著北慕塵坐到桌旁,端起碗猛力地往嘴裏塞著香粳米粥,大口大口地吞咽,生怕慢了些北慕塵就會改變主意。
夕顏看了許久才回過神,幫北慕塵布上箸碗,退到一旁。
他並不動箸,隻是笑著看劉婉玲狼吞虎咽,憐愛的眼神慈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