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你們沒吃多少東西呀。”
所以瑪莎得到了一杯香茶和一個熱呼呼的烤餅,烤餅上塗了些黃油和蜂蜜。然後她隨便瀏覽了一下書架上的書,發現了保羅-加利科的《雪鵝》,這本書她小時候就讀過,於是她坐下來高興地重讀這本書。
西蒙來的時候,她剛剛合上書,眼眶裏充滿了淚水。
“瑪莎?”他站在她跟前,帶著疑問的目光低頭俯視著她,手裏端著兩個杯子。
“沒什麼,”她吸了一下鼻子,“一本好書就像一個老朋友。幾點了?”
“快到晚餐時間了。”
她歎了口氣,“如果我回去時身體的尺寸翻了一番,夫人肯定要怪罪你的。”
“我們明天散散步就全消化了,如果不下雨的話。”他安慰道,“喝點雪利酒吧?”
“謝謝。”她接過酒杯,他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剛才你一直在忙什麼呢?”瑪莎問。
“忙這忙那的,基本上都是生意上的事。看來我永遠也無法完全逃脫這些事務。我馬上要去日本。”
“日本也……”
“除美洲之外,日本是我們最大的市場。他們喜歡這種酒。”
“我一直想去日本。”瑪莎說道,然後咬著嘴唇。
“那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去呢?”
壁爐裏傳來木頭燃燒的劈啪聲,突然的寂靜被這惟一的聲音所打破,之後瑪莎平靜地說:“我想我還是裝作沒聽見的好。”
他被逗樂了,“好吧。”
她突然站了起來,走到窗前。“你和夫人通過電話了?”
“是的。”
“她怎麼說?”
“她聲明她是無辜的,她說根本沒想到我會在這裏。”
“她對我說你告訴她——噢,現在說還有什麼用呢?”她緊張地聳了聳肩。
“瑪莎,”他站在她身後說,“我相信你,而不是她。現在是什麼讓你感到痛苦和苦惱呢?”
“沒有!”她轉過身,眼睛閃閃發光。
“那麼做個好姑娘,過來吃飯。”他通情達理地說道,這把她逗笑了。但是在略為猶豫了一下後,她還是跟他走進了飯廳。
“這麼說,她不在乎我在這裏待一周了?”瑪莎在上湯的時候問道。
“她完全同意。”
“我早該知道會這樣的。”
“是的,我們早猜到會這樣的,對吧?”
她向他投去會意的目光,沒再說什麼。她的沉默對西蒙毫無影響,他十分輕鬆地吃著,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緒中。這時候用他們釣的魚做的烤魚已吃到一半了。
我恨他,瑪莎突然想到,我再也無法忍受這一切……
但是好像他猜到了她的想法,灰綠色的眼睛透著敏銳、率直的目光。他猛然說道:“你為什麼要瞞著而不說出來呢?如果你認為所有的創傷都在你一個人身上,那你就錯了。”
“對此我從未有半點懷疑。”瑪莎尖刻地說,“遺憾的是我們的創傷是不一樣的。”
“我們隻有說出來才知道是不是一樣。”他說著拿起了酒杯。
“好吧,你先說!”
“我的創傷?”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茫然,好像聚焦在一個遙遠的地方。過了一會兒,他平淡地說:“我想求你嫁給我,瑪莎,這樣整個過程就變得簡單了。”
瑪莎一時語塞,慌忙中碰倒了她的酒杯。格蕾斯一定一直在附近徘徊,因為她像閃電一樣從門外進來,拖淨灑在地上的酒跡,拍拍瑪莎的後背,對她的雇主投去憤慨的目光。
他淘氣地做了個鬼臉,低沉地說:“謝謝你,格蕾斯。我們不吃甜點,直接上咖啡,好嗎?瑪莎擔心她的身材。”
“怎麼樣?”他慢吞吞地說,然後他們又回到他母親的起居室,壁爐裏已添了炭,火苗再次燃起,咖啡也端上來了。
“我想我沒什麼可說的。”瑪莎茫然地說道。她發現在她碰倒酒杯以後,自己就像做了一場夢。“你肯定不是認真的,對吧?”她抬眼看著他,她的一雙眼睛深邃、湛藍,仍然是那麼迷人。
“為什麼不是認真的?”他聳聳肩,“看來沒有嘉別的辦法——至少要得到你的允許——才能打破這個歪僵局……因為你害怕我再次離你而去,對吧?”他輕柔地說道,但是一針見血,就像一隻正中靶心的飛鏢。
“我……我……我不知道我們是否彼此相愛!”瑪莎反駁道,終於想出些對策。
“那麼好,你的愛情觀是什麼?”他平靜地問道,“告訴我。”
她臉色蒼白,低聲說:“西蒙,不管怎麼說,我的觀點肯定和你的不同。”
“但是自從我離開你以後,你沒有讓任何一個男人碰過你。那麼,對你而言,這意味著什麼?”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十分無情,他的嘴唇也變得十分冷酷。
她的雙頰染上了紅暈,“別這樣對……”她停了下來,用手捂著嘴。
“別這樣對你?”他譏諷地說,“可是我用別的辦法都是在白費心機。”
“好吧——可是這不關你的事——”
“當然和我有關。”他粗魯地說,“我現在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
“但是你的意思就等於說,如果我不能以別的方式擁有你,那我就娶你!”瑪莎說道。
“沒錯。”現在他的眼睛裏帶有一種淡淡的嘲笑,“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有這麼一個印象,就是你需要我。”
“噢!我——”
“我親愛的瑪莎,你說這與自尊無關。”他繼續無情地說著,“我多次主動表示過,但都遭到了你的拒絕,可你融入我的懷抱的時候,吻我的時候,就像一個性饑渴的女人——”她跳起來似乎想要打他,於是他沒再說下去,但是他沒有躲避,隻是向她嘲諷地揚起一道眉毛。
這時候她的理智占了上風,但是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羞辱感,直到他冷冷地說:“對不起,這裏沒有雛菊讓你撕扯。”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昂起頭,憤怒充滿了她的血液。但是,過了一會兒,她發現內心有種不安的感覺,因為他與她的接觸太多了,他對她太了解了,像這樣繼續與他鬥下去,對她來說不太公平。事實上,這樣下去會更糟;這讓人感到屈辱,好像她在丟自己的臉……
她重又找回自尊,端正肩膀,抬起臉,盡管臉色蒼白,湛藍的眼睛裏閃爍著淚花,她說:“我不會嫁給你——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會嫁給任何人,但是我不能再像這樣和你鬥下去了。這樣做不誠實。”
她吸了口氣,等待他的反應,他的表情沒有變化,事實上就像石刻的一般,但是接著他握住她的一隻手,輕聲說:“謝謝你說這些話。”然後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他們的身體碰到了一起,瑪莎渾身顫抖,傻乎乎地說:“就現在好嗎——今晚,我是說?”
他親吻著她的脖頸和她的頭發,他的手在她的後背和臀部撫摸著。“隻要你想要就好。即使你不想,我可能也會幹。”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由得笑了,“我不是,但是——”
“我知道。”他緊緊地摟著她,“這是一大進步。你是想讓我向你求愛求一整天,或是更長時間嗎?”
瑪莎猶豫了片刻,然後堅決地說:“不。那太做作了,而且……也不太公平——”
但是他的嘴觸到了她的嘴唇,止住了她的話,當她再說話時,身體已躺在沙發上,頭枕在他的胳膊上,幾乎處於一種銷魂的狀態。“我盼這一刻盼了很久了。”她低聲說,剩下的話她又吞了下去。
“接著講。”
“不,說出來太難為情。”她把臉轉向一邊。
“瑪莎,”他溫柔地說,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以便看清她的雙眼,“讓我們彼此不再有什麼難為情。但是我不想催你說。”
“剛才我感到自己像是在一輛失控的火車上。”她說,當他的手在她寬鬆的上衣下觸摸時,她顫抖著。
他笑了笑,輕輕地親了她一下。“讓我們倆融合為一體。你——”他的聲音在發顫,他解開她的上衣,火光在她的皮膚上跳動,“——你比任何時候都美。”
“西蒙?”
“嗯?”他從她的胸前抬起頭。他們倆躺在黃色的床上,全身裸露。他觸摸著她,小心而又體貼地撫摸著她,過了很長時間,直到她開始放鬆,全身心地承受他帶給她的愉悅。他的手指和嘴唇在她的肌膚上緩緩移動,這種觸摸釋放出純粹而又隱秘的歡愉,那麼溫柔,那麼實在。由此她朦朧地聯想到其他一些事情,好像他正通過這種方法來說服她,讓她放棄最後的防線,向他投降,將她美好的生活交到他的手中……當他那強健的身軀觸到她那柔美的肌膚時,她想,我還是原來的我嗎?我不再是一個處女了,我成了他的人了,我的生活將永遠掌握在他的手裏……
“瑪莎?”他用手撐著頭,俯視著她,但是他的另一隻手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身體。他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脖頸上摸索,滑向她高聳的乳房,然後停留在她滾圓的臀部。他掃視著她身體每一處優美的曲線,最後他的目光回到她的臉上。
瑪莎渾身像觸電一般,在一次痙攣性的動作之後,她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脯,低聲說:“太多……來吧。”
他再次抬起她的下巴,深情地親吻著她,然後他才小心翼翼地壓在她身上,最後擁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