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還沒醒過來嗎?”
蘭瑟房間門口,陳妍將手中的營養液和能量方塊遞給夏筠,目光滿是擔憂地看著房裏。
夏筠眉宇間帶著些許疲憊,臉色也不複往日的嬌豔,幾縷被汗水打濕的發絲還粘在額頭。
她伸手拿起一包營養液,在封口處撕了兩下才將包裝撕開。
“他的傷勢已經痊愈了,但是人依舊在昏迷中,你可以進去看他,我要休息一會兒。”
夏筠讓開房門,對陳妍示意了一下,然後將兩塊能量方塊塞進嘴裏,一口吸幹營養液,不顧渾身被汗水浸濕的衣服,直接倒在了房間裏的另一張床上。
這兩天來,她晝夜不息地用天蠶真氣為蘭瑟療傷,整個人已經處於透支的狀態,此時精神一鬆,連回氣的力氣都沒有就昏睡了過去。
哪怕陳妍心中一直對夏筠抱有戒備,這時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帶上了一絲感激。能夠讓一位武道大師累到昏睡過去,夏筠為蘭瑟療傷付出的精力可想而知。
兩天前回到家裏的時候,蘭瑟已經重傷昏迷,夏筠直接把三個女孩擋在房間外,丟下一句“不想他死就不許進來”,然後開始了閉關療傷。
夏筠用天蠶真氣檢查了蘭瑟的身體才發現,他的體內糟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全身多處肌肉撕裂,經脈受損,肝、脾、胃、腸等器官破裂,嚴重失血過多……可以說蘭瑟已經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她分辨的出來,這傷勢並不是被華玉賢打傷,而是從身體內部引發的全麵崩潰,而且這種崩潰還有進一步惡劣下去的跡象,如果不及時救治,蘭瑟必死無疑。
整整兩天兩夜,夏筠一直在用天蠶真氣為蘭瑟修補破損的器官、經脈和肌肉組織,第六重天的天蠶真氣雖然還沒到生死人肉白骨的地步,絕大部分傷勢卻也難不倒她,相比於醫院的治療手段,夏筠更相信自己先天級別的天蠶真氣,為了保持真氣充盈,她幾乎把回氣丹當成了飯在吃。
陳妍坐到蘭瑟床邊,看著他依舊蒼白的臉色,心疼之下眼淚又蓄滿了眼眶。
她見過蘭瑟帶著她東躲西藏時的疲憊不堪,見過他和追殺者殊死搏鬥時的驚險恐怖,也見過他被約翰·布魯克斯吊打折辱後的狼狽屈辱,卻從沒有一次見他重傷到昏迷不醒。
本以為經曆過逃亡生涯後不會再感到恐懼的陳妍,在聽到夏筠那句“不想他死就不許進來”後再一次感受到絕望撲麵而來。她見識過夏筠出神入化的療傷手段,也聽蘭瑟說過《天蠶功》的神奇,連夏筠都沒有把握的傷勢,那該嚴重到什麼樣的地步?
這一刻,她卸下偽裝,依舊是那個逃亡期間躲在哥哥身後哭泣的小姑娘。
“哥哥,你快醒醒吧,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啊……”
夜色籠罩,房間內燈光長明,寂靜無聲。
浴室裏嘩嘩的水聲中斷,片刻後,發梢還掛著水珠的夏筠裹著蘭瑟的浴袍走了出來。
夏筠輕輕甩了甩長發,寬大的浴袍在開襟領口露出一大片粉嫩的肌膚,伸出皓腕整了整衣服,成熟嫵媚的身材被浴袍勾勒出溫柔的線條。可惜看到這一幕的陳妍心思都在昏睡中的蘭瑟身上。
她赤著腳坐到蘭瑟身側,伸出三指扣住蘭瑟手腕。
“夏筠……姐姐,哥哥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陳妍緊盯著夏筠為蘭瑟把脈的手指,急切地問道。
夏筠鬆開手指,不解道:“他的傷勢已經完全恢複了,但不知為什麼,始終沒有醒過來。”
“連你也沒有辦法嗎?”
夏筠搖了搖頭:“我的《天蠶功》不是萬能的,他的身體檢查不出任何異常。”
陳妍猶豫著問道:“去醫院會有用嗎?”
夏筠露出一絲顯而易見的不屑:“我不相信這裏的醫療條件。連我都束手無策的傷病,去醫院也是白費功夫,何況那天我和他聯手殺了華玉賢,雖然我已經處理過現場,難保警備廳不查處什麼蛛絲馬跡。”
陳妍想起蘭瑟對警備廳廳長李銘雄的態度,隻好點了點頭。
“相比於他,你更該擔心的是你自己。”夏筠突然說道。
陳妍疑惑地看著她。
“你從來都沒有這個自覺嗎?”夏筠皺起眉頭,“你太弱了,你在他身邊隻是一個累贅。”
陳妍臉色刷的變白,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你了解他嗎?”夏筠的目光仿佛利刃直刺入陳妍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