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之意,雲榮已心領,雲榮當以堂堂之氣,挺立於天地之間!”雲榮激動地端起酒杯,“雲榮謝師尊數十年來傾心教誨!雲榮粉身難報!”
師徒兩人碰杯,一飲而盡。“仙芝兄,老夫一席長述,是想讓你知道,這宦海權爭,曆來便是齷齪卑劣,寡義廉恥,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非得拚個你死我活,其慘烈比沙場有國隻而無不及。哪有五生意氣之揮斥方遒,吟詩作賦之狂野浪漫?汝之天才,在於文采,用於官場,是為格格不入,猶如斐敏、公孫之劍,可驚決人前而不能戰陣斬敵……仙芝兄?仙芝兄?”
回答方天敬的是高仙芝香甜的鼾聲。
“罷了!算老夫白費唇舌!”方天敬嗬嗬一笑。疲色也現,“到底年紀大了!今日一醉,怕是又得數月不可沾酒漿!”
阿米麗雅看著李天郎攙扶著顫巍巍的方天敬緩緩而去,這個神秘驚絕的老人,此時看起來是那麼衰老,疲憊。但在他幹涸地背影上。卻時時透出一股股威嚴和清傲,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意。還有旁邊醉成爛泥地李太白,放浪中不乏飛揚文采,不羈中橫溢曠世才華。中土千古積澱。高人如雲,自己多年苦學。也隻能算是管中窺豹,滄海一粟啊!
迷一樣地中原,群山一般的漢人啊!
雲榮很晚都不能入睡,腦子裏翻騰著無數地幻象:玄武門悲愴的呐喊,日本海洶湧地波濤,大明宮喧囂的盛宴,西域征戰的狂飆……還有高仙芝、李林甫、唐明皇、模糊的先人建成太子,孤苦日本地母親……昨晚又下了一夜的大雪,小小的院落深陷在柔軟地雪絨裏。臘梅和紅梅花照樣在雪白中露顰展眉,分外妖嬈。“風雷”“電策”抖著身上的積雪,大張著嘴打哈欠。對它們來說,露宿廊下比在軍旅中臥雪而寐好得太多,再說還有熱騰騰的食物,味道也非殘骨硬皮可比,風餐露宿的日子不好過啊!隻有一隻手地老叟慢騰騰地掃著積雪,昨日開門的小童拿著掃帚四下亂舞,還不時調皮地捏上一個雪團,往屋簷上早起地鳥雀打去。
愛花如命的阿米麗雅小心地拂去紅梅花瓣上的積雪,享受著那沁人心脾地花香。李天郎按習慣在院子裏打了一通拳,吐納一番,精神大振。收勢畢,自往方天敬屋前準備請安,門卻先“吱呀”一聲開了,神采奕奕的方天敬拿著一根長杆健步而出。“師尊晨安,昨夜可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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