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的兩年,牧顏過的是什麼樣的一種日子?
‘兵’爵修書辭官,牧撒咬牙點頭,‘兵’爵離開布薩諾的時候,深深地看了牧顏一眼。這一眼是帶有多少的怨恨?多少的悲痛?
‘兵’爵的揮袖而去,帶給整個靈界的影響可謂巨大,畢竟,一族的‘兵’權無人掌控,多少會使得子民們惶恐不安。雖然大家當麵都不吭聲,但是私下裏將這個蠻不講理莫名其妙的公主徹徹底底罵了個遍。所有人,包括牧顏本人,都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一股不可抗力造成現在的局麵。
牧顏變得渾渾噩噩,整日沒有任何精神。每夜都跪在聖女殿,徹夜徹夜地不睡覺,如同人界和尚念經般,不斷地念著懺悔咒——這是一種對死者道歉,同時對自己詛咒的一種咒。幾乎從來沒有人會這般堅定地念出來,可是牧顏卻沒日沒夜地跪念,每念一百遍都會五體投地地跪拜。那時,甚至有傳言,有人看見牧顏在跪拜的時候,聖女牧禮像不停地在流淚。
兩年過去了,當年調皮天真的公主再也不見了,剩下的隻有一個形同枯槁的行屍走肉。牧顏憔悴消瘦,甚至連走路都會疲憊不堪,她幾乎整日呆在了聖女殿,常常跪著跪著就睡著了。牧撒來看過幾次,可是每當他看見女兒這番折磨自己,他卻什麼都說不出,隻是又安靜地離開。
牧撒來到天界,等了足足三天,終於等到了神出鬼沒的北落師門——傳說中的神之左手、神座三者之一。
牧撒求北落師門為牧顏指引,他想知道兩年前的悲劇到底是什麼東西造成的。
北落師門靜靜地聽完牧撒的話,又看了牧撒給他帶來的靈鏡,裏麵一幕幕地放著當時牧顏抽打鶴一的場景,以及最後,牧顏跪在聖女殿,終日以淚洗麵的景象。
北落師門說:“黑魔法。”
牧撒頓時驚慌:“不,當時魔王就在我身邊,況且,近年靈魔兩族相當和平,他不會這番冒險的。”
北落師門說:“不是魔王,另有他人。”北落師門用玉指指了指靈鏡,“你瞧,這道閃電,從天的盡頭一直劃空而下,魔王豈有這番力量?牧顏滿臉的戾氣,卻分明是中了黑魔法。你再看,鶴一的元神並非被打得紛紛散散,這道紫光,將他的元神聚集然後消失了。說明有貴人相助,鶴一或許有救。”
牧撒的眼中充滿興奮,他為鶴一還能救這件事高興不已,但轉業,他的神色又變得凝重。
“既然不是魔王,而這道力量又如此強大,究竟是誰這麼厲害?”
牧撒回到了靈界,他來到聖女殿,準備將這個對於牧顏來說是極好的消息告訴她。可是當他看見過去雖然胡鬧但卻健康活潑的女兒此刻病怏怏地跪在那裏,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而同時,懺悔咒的咒語不斷地飄進耳朵裏,顏兒,你究竟要怎樣這麼自己才甘心呢?
“顏兒,快起來吧,別跪了。”牧撒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位三界中實力僅次於神族的王者,平時高大威猛的身軀此時透露著老者的滄桑,他的眼中滿含淚水,女兒兩年來的“自虐”行為他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但是自己平時粗枝大葉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一個女孩子。隻能在一旁跟著女兒一起受罪。
‘兵’爵離開時的決絕,像一把鋒利的兵刃刺中這位威武的王。如同牧顏和鶴一一樣,他和‘兵’爵也是從小的玩伴,兩人無話不說,他更把鶴一當成兒子一樣疼愛。當牧顏和鶴一決定在一起的時候,兩位父親互相攙扶著手,不言一語地笑著,其中的高興不言而喻。而‘兵’爵看著兒子一鞭鞭地被牧顏大的魂飛魄散,無能為力的同時,又無法責備公主。他表麵上不怪公主,因為他將公主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惜,可是每次他望向牧顏的眼神都讓牧撒難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