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阿九被人從牢裏扯了出去。

她頭發散了開,遮住了半邊視線,看不清前路,隻能跟著那個臉色陰沉的衙役踉踉蹌蹌的前行,好幾次身子不穩差點頭栽地。

她喉嚨幹的如同被火燎過一樣,身子也綿軟無力的很。心裏模糊的猜想這是要審問她嗎?她有點拿不住現在到底什麼時候?好像在牢裏呆了一夜,又好像過了好幾天似的,隻是,從牢裏放飯次數來看她隻吃了兩頓。

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一間屋子外麵,拉扯著她的衙役一把將她推搡了進去,這次她沒有幸免摔趴在了地上,整個人狼狽到極點。

她喘口氣,抬頭朝前看去。

對麵擺著兩把椅子,左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身穿青色鑲暗紋衣衫的男人,男人留著一字須,三十出頭模樣。此時,這個男人正盯著趴在地上的阿九看著,細長的眼睛裏一點感情都無,看她跟看死屍似的。

那男人一隻手撐在椅子的把手上麵,嘴角勾了勾道:“你就是李烈鳳?”

阿九乍聽見這個名字還怔了怔,等明白這人叫的是她的本名,心裏倒是忍不住生出一些諷刺。她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在抬手理順自己亂七八糟的頭發,這才搭理問話的男人:“你是主審官?”

旁邊既無文書,也無兩班衙役,看起來不像是開堂審案啊。

那人不言語眼神微微一冷,後麵便有人用力踹向阿九的後膝,阿九噗通一聲,便又跪了下去,這次比剛才衙役推搡她更痛更難受,腿上骨頭都裂開了似的。

這次阿九半天沒緩過來,她看著對麵的人恨道:“你既不是主審,有什麼權利提審我?”

那人站起來走到阿九身前居高臨下道:“我既然能夠提你出來自然代表我身份足夠定你生死,現如今,你已經是階下囚,還有空說這些,李烈鳳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

阿九冷笑,“有身份,有權勢,便能屈打成招?我說過我沒有殺人。”

那人抬腳踩在阿九背上,“有人證有物證,你便是喊破天,也沒人相信你是無辜的,不如老老實實招認,免受皮肉之苦。”

阿九掙了掙,卻沒有掙開,她覺得幾年前所經曆的羞辱,又重新籠罩了她,她眼睛起陰霾,手指抓地,指甲都斷了兩根。

“你究竟是何人?”上來不分五六,先給她下馬威,又不是堂堂正正的審她,今日這人所圖必然不隻是讓她認罪。

那人拿下腳,話裏帶笑,“我是何人,你不必知道,李姑娘也是個聰明人,你如今深陷囹圄,岌岌可危,如果沒有對你有利的關鍵證據,你必死無疑,螻蟻尚且偷生,我想姑娘必然不甘願就這麼冤死……”

阿九挺直腰板,抬眼看向那人眼睛,“你想怎樣?”

“跟我做筆生意。”

“生意?”她不懂,他們之間有什麼生意可談。

“你是最後一個見到品書的人,她死前肯定跟你交代了遺言,隻要你把她最後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我聽,我保證立刻讓你無罪釋放,離開大獄。”

原來如此,阿九恍然大悟。

又是一個想要找賬冊的人。

她嘴角勾起譏諷的笑,“這筆生意我做不了,我雖然是見到品書最後一麵的人,可是當時她已經奄奄一息,隻是看著我,並沒有說任何話語。”

“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臉色一沉,手朝門口微抬,後麵陰影處就走出兩個男人,其中一個上來就壓住她的背,另外一個人拉扯出她的左手,踩於足下,腳下唯一用力,她就聽見喀的一聲。

她忍不住慘叫,心裏明白左手骨頭斷了,真的是太疼了,她甚至感覺不到到底斷了掌骨,還是手指骨。

冷汗淚水相交流下,她神誌模糊見,聽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又冷冷問了一句,“說還是不說?”

她費力的勾了勾嘴角,一個字也未吭。

……

牢們被人粗陋的推開,嚇得萇姑猛的睜開眼,就見兩個衙役拖了一個死氣沉沉的女人扔在地上。